礪山險峻,每走一步於鄭吉而言都是曆練,所幸的是,她前世經曆過更為艱險的,因此行走其中,仍舊麵不改色。
見此,不管是秦胄石定方這兩個戰力最高的武將,還是程向雅等普通長定率,內心都觸動極大。
他們曾見過長定殿下無數次訓練,也知道她為之而灑下的汗水,已深知天家的金枝玉葉能做到這種程度,已是世所罕見。
他們以為已見到了殿下最令人震動的時刻,但是每次殿下都會刷新他們的認知。
原來,殿下還能做到這種程度!
殿下這是第一次離開京兆,第一次遇上這麼險峻的山林,卻依然能做到從容淡定,他們這些出自軍中之人,自詡是經曆過無數磨練的人,又當如何呢?
見賢思齊,大抵世上美好而又到了某種極致的,它的存在,本身就催人向上而奮發。
因此,原本因為礪山此行而略有些皺眉的長定率兵將們,內心便不由自主地沉靜了下來。
殿下臂之所指,便是他們前進的方向。
鄭吉沒有想到,自己的表現還能給長定率士兵帶來那麼大的觸動,但她能明顯感覺到,長定率兵將們剛進入礪山時的那種緊繃急躁消散了許多。
當那麼多人都沉靜警戒的時候,無論是行進的速度還是刺探的收獲都格外不一樣了。
很快,秦胄他們就在一個隘口發現了異常的情況。
這個隘口,兩邊臨山崖,中間是可容兩人通過的山道,山道亂石堆積,有些石頭還風裂開來了。
這樣的隘口,在礪山這裡不計其數,乍看來沒有任何特彆,不過是一處已廢棄、人跡罕至的隘口罷了。
剛開始的時候,秦胄也是這樣想。
然而,走在最前麵的程向雅很快就往回打了個手勢,隨即拱衛著鄭吉的長定率兵將都神情一變,所有人越發警覺起來。
這是一個“前方有人”的手勢!
程向雅在長定率士兵中向來是前鋒,他之所以走在最前麵,是因為他有一個旁人所不能及的本領,那就是他的耳朵特彆靈敏!
雖然不能說是順風耳,但是他能夠分辨出很遠處細微的聲響,這是一個最佳斥候的人才!
譬如此刻,在所有人都沒有聽到什麼聲響的時候,程向雅卻已經能夠示警了。
在看到他的手勢之後,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等待著石定方的指示。
這一次礪山之行,鄭吉點了石定方作為首領——他乃長定左率,本來就是長定率士兵的主官,他作為首領,是最合適的。
石定方示意所有人都原地停下,隨即給程向雅回了一個手勢,繼續等待著。
前方究竟是什麼樣的聲響,還要程向雅進一步查探,現在他們不能動!
他下意識看向了鄭吉,卻沒能從對方神容上看出什麼來。
他的確是長定率的首領,但是真正發號施令的人,是殿下。
他們之所以來到這個隘口,也是殿下所授意的,殿下說過,薑家的商隊曾經來過礪山,也極儘可能地描繪了礪山的輿圖。
這個隘口說起來,也沒有什麼特彆的,隻是薑家商隊曾從這個隘口進入過當時的礪州營駐紮地。
礪州營的駐紮地,不就是礪山賊匪如今所在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