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吉離開京兆之前,長定公主府的屬官已經極儘可能地搜索有關山南道的消息線索。
有關礪州府衙、礪山、礪雲寨的種種消息,皆一一陳列在她麵前。
有關礪山的地形,更是重中之重。
縱然如此,她也不知道礪雲寨後方有一條溪流,更不知道這是一條「夢溪」。
令那麼多賊匪在這裡晝夜不停醉生夢死的,當真是那些被擄掠寨中的婦人嗎?
倘若沒有胡崇所說的那句話,她或許不會想那麼多。
但現在有這麼明顯的異常,且她已經站在了礪雲寨這裡,就沒有理由不去查探一番了。
秦胄看了看那兩個婦人,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殿下,焉知非局?」
他們這一路查探至今,不管是遇到這兩個婦人,還是胡崇突然出現,還是雲璁身亡……
這些都出現得太突然了,推進得太快了,總讓他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殿下對這兩個陌生的婦人過於信任了。
這種信任他難以理解,若不是一直陪伴在殿下身邊,他甚至懷疑殿下是不是在這山林間中遭遇了什麼巫蠱之術了。
如今兩個婦人提到了這個地方……
這兩個婦人一直被關押著,所知道的都是得自礪雲寨賊匪口中。
這可信嗎?
若這些話語是礪雲寨的賊匪故意說出來的呢?是為著彆的什麼目的呢?
聽到秦胄這些話語,胡芳和許氏倒不覺得有什麼被冒犯的。
她們的確是第一次遇見長定殿下,正常人都會對她們的話語存疑三分。
長定殿下對她們並不懷疑,這才是不正常的吧?
於是,看起來怯懦的許氏開口道:「殿下,這位大人說得有道理。這些都是民婦從賊匪口中得知,不排除有詐。」
殿下救了她們,還救了她們的至親,她們絕不希望殿下遭遇什麼意外。
此後,她們必定還要仰仗長定殿下。
想起仍舊在昏迷的胡崇和裴弼等人,胡芳和許氏兩個人眼中都充滿了憂慮。
「無妨,本殿心中有數。」鄭吉這樣回道。
她隨即轉向秦胄,繼續說道:「這局從何而來?莫非他們有這等本事,早早就知道本殿會前來礪山,還知道本殿會遇到這兩個婦人?」
她明白秦胄的擔心,秦胄除了銀子之外,最在意的便是她的安全。
礪山這裡明顯超出常理的事情,秦胄肯定心有疑慮。
但是,秦胄並不知道,她多活了一世,十分清楚胡芳和許氏是什麼人,才會有這樣的舉動。
秦胄審慎並沒有錯,但是夢溪,她也要去的。
她要去看一看,胡崇所說的兵器庫,是不是就設在夢溪那裡。
聞此,秦胄便不再阻止,隻是一手始終緊握長刀,全副心神戒備著,處於隨時出擊的狀態。看書菈
見到秦胄這副樣子,鄭吉眸光一轉,忽然道:「秦胄,你說,杜先生他們在礪州府衙如何了?」
「啊?」秦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殿下這話語,跳脫得太大了。
無端端的,殿下怎麼會突然提起杜先生他們?
杜斷先生和陶姑娘他們帶著殿下的儀駕去了礪州府衙,想必正與閣主他們彙合。
以杜先生的謀斷,陶姑娘的反應,有那麼多長定率士兵護衛,更重要的是,殿下過往在武閣積威甚重,不會有人沒有眼色去拜訪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