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隨著局勢一步步演化、一步步收緊,成了眼下這個局麵,而且這個局麵還能隨時變換。
如果她在礪山剿匪之時就已經身殞,那麼這個局就到此為止,有關山南衛的下一步自然用不上了。
倘若她剿匪成功,必定會繼續
追查礪州賊匪猖獗的原因,以她和薑家的能耐,加上還有武閣的支持,肯定能查出蛛絲馬跡的。
這次武閣剿匪本來就是朝野關注,吸引了眾多人的目光,換句話來說,隨著她的深入查探,那麼山南衛將領這個事情也會為朝廷所知。
這些事情,到時候是掩都掩不住的。
她查得越多、越深入,那麼薑家、陶家就潰敗得越快、越廣。
這背後的人,就是要讓她自掘墓穴!
這一招,既縝密又歹毒,好生厲害!
鄭循沒有讓她繼續沉默下去,這樣問道:「長定,眼下,你打算怎麼做呢?」
有時候,沉默代表東西,他知曉長定已經明白他的提醒了。
以長定的性子,不管對礪雲寨和兵器庫視而不見,長定不動猶可,一動,脖頸上的繩索就會收得越來越緊。
長定會怎麼做呢?
長定會怎麼破這個局呢?
他真的很好奇啊……
鄭吉定定看著他,終於開口了:「三皇兄,您跪下來所求的,並不是這些吧?」
蕩平礪雲寨賊匪、昭告兵器庫,如果她順應這麼做了,那母妃一係、陶賢妃一係都將不複存在。
這樣的話,最終得益的人隻會是背後設局的人,也就是算計了鄭循、竊了其勢力的人。
以鄭循的憤恨和生死,會願意看到這個事情?
「我猜……」她淡淡道:「三皇兄真正所求的事,還沒有說。」
她的目光越過鄭循,看向他身後的死士及周圍的程向雅等人,繼續道:「三皇兄所求的,我應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鄭循不可能將真正所求說出口。——其實,在她看來也沒有什麼不可說的。
鄭循都這個樣子了,真正所求的,還能有什麼呢?
無非,是不想讓背後的人如願。
恰好,鄭吉也是這樣想的。
因此,無論鄭循所求的是什麼,她都會答應。
最關鍵的是……
她微微笑了笑,道:「我既已允了,那麼三皇兄是不是要把那些將領的底細告訴我了?不然……我怎麼破局呢?」
她定睛看向鄭循,仿佛能看到他心裡去。
鄭循明麵上給了她有關山南衛半數將領與陶家有關的提醒,實際上也是在告訴她,他手中有不一樣的線索。
他當眾下跪、說這些話,隻是說明了一點:那就是他的身體真的不行了。
不然,對一個皇子而言,但凡有一絲可能,都會奮起掙紮。
現在,他將這一絲可能寄托在她身上。
鄭循手中的線索,定是與那山南衛的將領有關,而且絕對能把那些將領與北疆陶家撇清。
時間緊急,她必須要立刻拿到鄭循手中的線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