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鳳句在演武場見到鄭吉的時候,久久移不開眼光。
今晚的殿下,換上了一襲紅色的長袍,長袍上用金線繡著飛鳳,騰空展翅,既威嚴又絢麗。
紅色……也這麼適合殿下。
自從離開山南道後,杜鳳句就不太敢麵對鄭吉了。
一是羞澀,二是懊惱,總覺得自己玷汙了殿下。
他怎麼能想著殿下做那樣的事情呢?
真是……真是太浮浪了!
鄭吉當然知道鳳句在刻意躲著她,不過她以為是那晚在山林野外自己情不自禁的原因,並沒有想得更多。
再加上他們回程的時候一路急行軍,她就沒有與鳳句見麵商談,給他冷靜下來的時間。
晚上設宴的時候,她還特地交代張儉:務必要邀請杜斷先生。
這不,鳳句已經來到了。
“杜先生,您來了。”鄭吉舉起杯,朝杜鳳句敬了敬,鳳眸中都是笑意。
宴會一開始,長定率兵將就搶著給鄭吉祝賀敬酒,她就算一營隻接一杯,這會兒都喝了不少。
此時的她,雙頰嫣紅,唇色潤澤,笑起來的時候,鳳眸彎彎的,流露出這個年紀的明豔嬌媚來。
這是和平時冷然威嚴完全不一樣的情態,看得程向雅眼睛都直了。
他一直圍繞在鄭吉身邊,拚命向她拋媚眼,恨不得扯著她的鳳袍大喊:“殿下,屬下不想努力了!殿下,你收我進寢殿吧!”
結果,自然是被石定方無情地拖走了!
開玩笑,想當殿下的入幕之賓?
那得先去演武場跑個三五十圈,說到底,訓練還是太輕了!
杜鳳句看著這一幕,瞄了一眼仍舊不死心朝鄭吉猛眨眼的程向雅,抿起了嘴唇。
就……很氣!
殿下掌有四千個長定率士兵,除了成親生子的之外,尚未婚配的士兵數量也極為可觀。
對殿下有心思的人,絕不僅僅是程向雅一個。
不對,程向雅隻是開玩笑而已,根本就沒有那個心思,他真正要提防的,是那些還沒有顯露出心思的人。
杜鳳句突然覺得,自己先前躲著殿下是做錯了,他得時常在殿下身邊,免得被某些人鑽了空子!
見到杜鳳句大踏步走了過來,鄭吉鳳眸中的笑意更深了。
果然,給鳳句冷靜的時間是對的,這會兒鳳句就不躲著她了。
她示意杜鳳句坐在她旁邊——他是杜斷先生不是麼?坐於她下首並不合適。
事實上,鳳句應該坐於她上首。
她的本事、她的武功……其實都是他親自所授。
他是她的先生呀!
這個位置……杜鳳句遲疑了一下,腳步微頓。
最終,還是抵不過內心想親近她的念頭,故作鎮定地在她身邊坐下來。
鄭吉側著身,看著杜鳳句,親自為他倒上一杯酒,笑吟吟道:“杜先生,本殿敬你。”
明明她用再正常不過的語調說話,但杜鳳句卻聽出她藏在語氣中的戲謔。
殿下明明知道他酒量不行,這……
不過,今晚殿下實在高興,他也願意讓殿下更高興,自不會拂她的意。
「第一更!北鬥闌乾外,列宿入袖中。——前半句【宋】王質,後半句我自己添的。廣張三千六百釣——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