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梅沉默許久,正欲開口說些什麼,一旁的末角偷偷踢了她一腳。
欒梅欲言又止。
“沒什麼。”末角餘光看著正在低頭吃飯的陳伶,笑道,“小師弟勤奮認真,應該不久就能有成效……今天才是第一天,是該適應一下。”
欒梅點頭表示讚同。
“說的也是。”寧如玉轉頭看向陳伶,
“小師弟,明天你先去跟三師兄學【念】,下午再來找我。”
“……好。”
陳伶在心中歎了口氣。
今天的這兩門基礎功,算是徹底擊碎了他的幻想,他根本不是學習戲曲的料,雖然末角還在安撫他,但陳伶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那不全的五音……不,應該是殘疾的五音,還有混亂的肢體節奏感,第一次讓陳伶覺得人生如此艱難。
當年他當編導的時候,看到那些演員在舞台上表演,還覺得沒什麼。直到自己上手,才知道什麼叫“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任何一位傳統演員登台,都意味著數年甚至數十年的光陰傾注其中,天賦與努力缺一不可。
吃完飯,陳伶回到房中,便沉沉睡去。
等到他再度醒來時,天色已經蒙蒙亮,洗漱完畢之後,便早早的推門而出。
吱嘎——
剛一開門,陳伶便愣在原地。
隻見門口的地上,又擺著一隻白瓷瓶,上麵插著一束金色的花束,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陳伶將那支花拿在手中掂了掂,感受到那結實的重量後,眼眸中浮現出一抹錯愕,
“純金的??”
陳伶仔細觀察著黃金花,上麵枝葉,花瓣都栩栩如生,先不說這麼大塊的黃金價值幾何,什麼樣的工匠才能將黃金雕刻的如此細致?
陳伶目光落在黃金花的葉子上,一張紙片被掛在中央,同樣歪歪扭扭的幾個大字隨風搖晃:
——對不起(???︿???)
昨晚那人又來過了麼……這次,自己竟然完全沒察覺,是昨晚被發現後對方警惕了?
陳伶看著手裡的黃金花,無奈的歎了口氣,將其放在門口的櫃子上,與前天晚上那束異常龐大的花朵擺在一起。
昨天是不知道哪來的魔幻花,今天又變成黃金花……難道,他今晚也會來?
陳伶的眼眸微微眯起。
……
中午時分,陳伶歎著氣從三師兄的屋中走出。
這幾個小時的【念】課教學,主要就是學習氣息共鳴,咬字,以及不同年齡段的人們說話時細微的差彆……
這節課雖然沒有昨天的【唱】與【做】那麼折磨,但對他而言也不輕鬆,隻能算是中規中矩。
至於三師兄聞人佑,始終也沒什麼表情變化,一直板著臉,好像陳伶欠他幾萬塊錢一樣。
休息一陣後,陳伶深吸一口氣,敲響了寧如玉的家門。
咚咚咚——
陳伶等了片刻,門後沒有任何動靜,不由得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