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林自恃身份，不肯主動開口；文奇則以為他不懷好意，也沒有講禮貌的意思。
兩人就這麼乾坐著，誰也不肯先開口，連旁邊的茶藝師都察覺到氣氛不對。
不等她開始泡茶，舒林便擺手示意她離開，然後接過她手裡的活計。
他的動作很快，也很直接，隨手撚起一撮茶葉扔進茶杯，然後澆上熱水就算完事。
“你的變化很大……”
舒林推出一杯茶停在文奇麵前，神情有些感慨。
“是人就會變，何況十年未見。”文奇語氣平淡。
“你心裡有怨氣，是怪舒家的功利？”舒林笑了笑。
“並不是每個人都在意舒家的權勢。”文奇冷冷道。
言外之意，是舒家彆把自己看得太重。
舒林不以為意，又問道:“有沒有想過去舒家看看？”
“我姓‘文’！”文奇言簡意賅。
“這不重要，當你走到一定的高度，進入那些大人物眼中，他們會默認你姓‘舒’。”舒林沉聲道。
有些東西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除非文家比舒家強，否則文奇隻能依附在舒家的羽翼之下。
但是隻有父子倆，還失蹤了一個人的文家，有可能比舒家強嗎？
“說正事吧。”文奇眉頭微皺。
雖然他不認同舒林的說法，但也沒法否認，有這層親屬關係在，他以後免不了要被彆人劃入舒家陣營。
“曾祖命你儘可能地收集獄龍界的修行傳承，功法，丹藥，煉器，陣法，符籙等等，任何有價值的傳承都行……”
舒林沒有兜圈子，直接將舒煌的意思轉達，包括那命令的口吻。
“以他的身份，要安插一個人隨行很容易吧？”文奇狐疑道。
兩界溝通事關藍星的未來，華國肯定還會另外安排人去獄龍界。
他們這二十一個學生多半隻是用來吸引獄龍界注意的幌子。
以舒煌的元老身份，偷偷安排人進入隨行隊伍應該是不難的。
“這件事隻能秘密進行，自然得找能夠完全信任，且與舒家利益高度一致的人。”舒林解釋道。
背著元老議會搞小動作的風險太大，由不得舒煌不謹慎，即便派出再信任的手下也很難放心。
一旦泄密，最好的結果就是自願獻出一切收獲，舒家徹底淪為邊緣勢力。
“舒家的嫡係子弟不是更讓人放心嗎？”文奇麵露譏諷。
舒錦華也好，舒煌也罷，都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將他當作工具人對待。
“他們比不得你。”舒林猶豫許久，嘴裡終於憋出幾個字。
舒家起勢不久，人丁並不算旺盛，像舒禪那樣的嫡係自然是舍不得派去冒險的，其他人天資平平，也難堪大任。
隻有文奇是最合適的人選。
“我要是不答應呢？”文奇眉頭一挑。
“舒家自然不會勉強你……”舒林喝了一口茶，語氣平靜，卻充滿了威脅。
“但是你的公司和那幾個紅顏知己，可就說不好了……”
文奇沉默了一會，麵無表情地說道:“你應該知道，我過去那邊也隻能聽從安排，並不一定有自主行動的機會。”
“曾祖不在乎你有什麼難處，他隻要結果。”舒林聲音低沉。
“那就讓他等著吧。”文奇冷笑一聲，“想必結果會讓他滿意的……”
舒林盯著文奇看了好一會，隻當他是因為被逼迫而心有不忿，怒急發笑，便不再糾纏這個問題。
“那……聯姻的事，你考慮得如何？”
“日後再說！”文奇強壓住心裡的怒氣。
暫時隻能先拖延一番，至於日後，誰說了算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