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1 / 2)

偏安於西北的一處寂靜幽深的沼澤裡, 一條巨龍盤在外麵, 支棱著前爪給敲門。那就好像舉著巨物小心翼翼地戳在一塊小木板上。

“沃爾遜。”

康斯坦丁來看多年的老朋友,他極為嫌棄地避讓過凶殘的浸泡肢體和散發著某種奇怪味道的黏液,這隻巫妖居住在深山老林裡不說, 自己的住處也糊弄得不見天日。

精靈唐納德·道爾在來過一次後,就和康斯坦丁吐槽得半死。

深知精靈的潔癖的龍王壓根不把這件事當做是事,反而笑嘻嘻地拍著老友的肩膀,“然後你是不是看不過眼, 擼起袖子給他收拾了一頓, 然後被沃爾遜趕出來了?”

唐納德臉臭臭的。

這位精靈王優雅俊美,但是他的深度潔癖在遇到他幾個老友的時候總會發作,尤其是看不過眼就會順手幫忙收拾。

這個“壞”習慣的受益者:龍王康斯坦丁, 結為伴侶的獸人亞克力和矮人利蒂希婭來說都是好事。

唯獨巫妖王沃爾遜對這個習慣深惡痛絕, 甚至恨不得把精靈王的爪子給剁掉。

每一次唐納德整理完後的實驗室總是丟東西,沃爾遜永遠都不能在乾乾淨淨的屋子裡找到自己想要的實驗器材和使用的器具。

亞力克哈哈大笑, 生性豪放又灑脫的他在離開了自己的種族後,遇到矮人女王利蒂希婭後,毅然丟棄了自己的繼承人之位,成為了矮人女王的王夫。

他是被巫妖王列為禁止進入實驗室的唯一人選。

亞力克感同身受,和唐納德一起把老朋友好一頓吐槽。

時至今日康斯坦丁想起那一次聚會,臉色還是帶著笑容。除開血族公爵費迪南德在沉眠, 以及巫妖沃爾遜沒來外,這是好些年來他們聚得最齊全的一次。

但是這份高興伴隨著他看到巫妖時,漸漸化為了擔憂, “沃爾遜。”有些蒼老的巫妖的臉頰一如他們種族的蒼白,有些乾枯的手指捏著一根看不出顏色的試管,優哉遊哉地坐在了康斯坦丁的對麵。

這是巫妖唯一能接待人的小客廳,狹窄而又溫暖,壁爐啪嗒燃燒著不屬於橘紅色的火光,雖然暗青色的火苗看起來有些詭異,但是在這濕冷的沼澤裡,卻足夠溫暖。

“你還剩下多久?”

這是一個略顯艱澀的話題。

巫妖坦然地回答:“兩年。”

康斯坦丁有些怔然,這個數字在很久之前他們就知道了。

這個很久之前,特指四千年前。

巫妖這個種族是長壽族,與精靈、龍族和血族一起備受其他的種族羨慕,但是長壽所承擔的代價便是他們無法擁有子嗣,每一個後代的誕生都極為艱難,且血脈裡各有各自的限製。比如龍族容易被欲.望所操控,血族無法脫離血液,精靈過於無欲等等。

巫妖一族似乎天生流淌著瘋狂的血脈。

龍族康斯坦丁、巫妖沃爾遜,精靈康納德,矮人利蒂希婭,獸人亞力克,血族費迪南德。

他們在冒險中成為朋友,在磨難中成為至交。

他們的故事在大陸上流傳,他們是冒險者眼中極為強悍而精彩的存在。

然而世人不知,這隻傳奇的隊伍最偉大、最不為人知的事跡。

他們的隊伍裡,曾經短暫擁有過不存在的第七人。

他們遇到了主。

創世的、造物的主,祂行走在土地上。

他們向祂討要了一個機遇。

主給予了他們。

長壽的龍族、血族、精靈依舊畏懼著死亡,平常壽數的矮人與獸人渴望觸碰永生的界限。

他們選擇了永生不死。

唯獨沃爾遜。

沃爾遜的手指搭在扶手上,他的左手微彎,顯而易見得缺失了左手的小指。

巫妖看著龍王笑著,“久未來探望,一來就是這個死德行。我還不如讓唐納德過來,至少他還能給我收拾屋子。”

康斯坦丁瞪他。

沃爾遜悠然自得,隨手讓傀儡給他們送來了不知道釀製了多少年的酒液,那看起來橘黃色的液體有些奇怪,但是康斯坦丁毫不猶豫地喝了一杯。

要說沃爾遜有什麼喜好,那應該就是酒了。

他喜歡那種微醺時麻麻的感覺,那能讓他擁有更多的靈感。

“幫我收著這個。”

沃爾遜突然丟出來一個小匣子,那速度不緊不慢地攤到龍族的胸前,是一個看起來極為古樸的小東西。

康斯坦丁看著沒有密封鎖起來的匣子,“你難道不害怕我一時興起給打開了?”

這不是沒有的事。

做了四千年龍王的康斯坦丁,確實經常手欠。

沃爾遜嗤笑了聲,懶洋洋地揮了揮手,“這是給那位的。”

那位。

對他們來說隻有一個特指。

康斯坦丁嚴肅了起來,卻看到沃爾遜悶悶笑起來,那對於一個冷漠的巫妖來說,已經算是極為外露的表情了,“當初我捕捉了一縷氣息,這個匣子唯有那位能夠打開。你可以試試看。”

康斯坦丁:試試就逝世。

沃爾遜陰自己人向來是不留情的。

他才不試。

呸!

四千年前,九百三十歲的沃爾遜開發出了生命匣子,自此巫妖一族能憑借著生命匣子來讓自己保持著長久的壽數,甚至在遭遇了死亡的劫難時也能有死裡逃脫的機會。

巫妖一族自此強盛。

“我做到了。”沃爾遜那雙眼眸流露出如同孩童般純粹而乾淨的笑意。

“幫我告訴那位,沃爾遜做到了。”

【恭喜您,領土現在擁有了新的友好城鎮:寂靜之地!】

那是巫妖的國度。

五蘇摸著兜兜。

五蘇想起了之前那份來自寂靜之地的婚禮邀請。

巫妖不眷戀長久。

他渴望的東西,已經得到了。

五蘇把匣子放在了他的兜兜裡。

五蘇的兜兜裡有很多東西。

紅果蛋糕,龍頭雕像,一封結婚邀請,以及許許多多稀奇古怪、但是五蘇很喜歡的小東西。

那是五蘇的小寶藏庫。

現在。

沃爾遜的生命匣子,同歸於此處。

五蘇的領土是一塊小小的土地。

在土地上生存著許許多多安居樂業的不同子民。

當血族費迪南德大大打了個哈欠後,五蘇回頭看了他一眼。

“餓了?”

費迪南德那雙血紅色的眼眸注視著這位小小的存在,“你還記得?”

他們與五蘇的對話保持在某種微妙的平等上,他們的尊敬同樣刻在骨髓裡,甚至是如此的敬畏。

但是觀光團的“人”在和五蘇對話時,卻又不會使用敬語。

似乎曾經是被人強掰過來。

五蘇露出個大大的笑容,“領土有血族。”

他把觀光團領到了庫房裡。

然後取出了一袋血袋。

五蘇的領土裡生存著血族,在五蘇把圖鑒都翻完後,針對那些有著特殊要求的種族,五蘇都小手一揮地做好了準備。

公爵費迪南德的空間裡其實擁有著無數極為鮮甜的血液,身為血族唯一生存至今的最為古老的第三代,他曾經是血族數以萬年記載的掌控者。

直到他厭倦了時代,厭倦了一成不變,厭倦了如同死水的自己。

費迪南德選擇了沉睡。

這對長壽的血族來說,相當於選擇了死亡。

沉睡後的血族是無法再度蘇醒的,他們不會死去,卻也不會再擁有意識,如同長久的安眠。

但是費迪南德無法得到這份死後的靜謐。

——這是,永生的饋贈。

如果不是半月前那條壞脾氣的臭龍直直把他的臥室(棺材)給打穿了的話,費迪南德還會繼續在睡夢中渴望著死亡的寂靜。

費迪南德接過了五蘇遞給來的血袋,血紅的眼睛翻湧起了難得的波瀾,他隨意地撕開了血袋吞了兩口,下意識嘟噥著:“甜的。”

他喜歡甜的東西。

五蘇眨著大眼睛。

費迪南德看著五蘇,就好似這隻是一個不經意的巧合。

而就在他們對話的時候,不怕死的康斯坦丁正在撩撥著站在距離五蘇不遠的梅菲斯特。

旁觀到的米娜:?

這真的很不怕死!

康斯坦丁繞著梅菲斯特兜了一圈,他的本能和謹慎讓龍王在遇到梅菲斯特的第一瞬間就感覺到這個存在的不同……其實一直團在五蘇腳下的那隻貓同樣是這種超脫的存在,但是梅菲斯特是不同的。

康斯坦丁能感覺到那種極為稀薄的熟悉感。

就好似他們曾經見過。

過往太久太久了,記憶如同消逝的雨露般不斷蒸發,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被刻畫在曆史的長卷裡,總有些不經意的波瀾就此消失,宛如從來都不曾存在過。

五蘇轉過頭來看著正在死亡界限反複橫跨的康斯坦丁。

唔。

五蘇小清單。

☆梅菲斯特有點不高興了。

但是梅菲斯特不會傷害觀光團的人。

☆暫時的。

一行人繼續往前麵走,被夾在在一群曆史大佬裡的米娜和我不吃茄子正在用眼神打著機鋒,然後就被利蒂希婭給攔住了,這位矮人女王含笑說道:“你們是情侶?”

她的王夫亞力克正憨厚地走在灰龍的後麵。

米娜有點小羞澀。

雖然她不知道這份羞澀的情感是從何而來。

她點點頭。

利蒂希婭的頭發是如同火紅般的大卷發,嬌豔的容貌伴隨著溫柔的氣質,任誰都看不出來這是一位曾經執掌了矮人王國的女王。她的眼神是帶著笑意的,“那麼我賜福於你們。”

矮人女王踮著腳尖,輕柔地親吻著米娜的額頭。

米娜不知怎麼的就這麼安靜地任由著利蒂希婭動作,她的耳邊似乎回蕩著某種輕柔而古老的哼唱,身體內的某種禁錮被解開了一般。

一瞬間似乎有什麼在快樂的吟唱,米娜的氣息暴漲。

她在晉升。

安全的。

亞力克回頭看了眼利蒂希婭和米娜,隨即笑著看了看精靈我不吃茄子。

我不吃茄子莫名其妙打了個冷顫。

走在他身邊的精靈唐納德漫不經心地給他提了個建議:“亞力克是個隻有力氣的傻瓜,我建議你看到他要賜福你的時候就趕緊跑。”

我不吃茄子看著唐納德露出笑意,“不然被錘壞了可不要回家找老婆哭。”

康斯坦丁似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回頭看了一眼後,他聽著五蘇的介紹:“……這裡是剛修好的圖書館。”

這個圖書館並非神殿的圖書館。

神殿的內外圖書館沒有五蘇的接引,正常都不能夠進去。

這個新的圖書館……不,應該是圖書借閱室是在邁克教授的建議下建造起來的,花費了五蘇1000點數後,他們在學校的隔壁擁有了一座嶄新而寬敞的圖書借閱室。

圖書借閱室裡的大部分書籍是五蘇像勤勞的小蜜蜂一樣不斷來回搬運的,期間梅菲斯特和安格斯都做了苦力。至於眼巴巴看著的布萊克……礙於它偶爾時不時會噴濺出火花,為了保護這些珍貴的書籍,邁克教授希望讓它就當個不安靜的旁觀者吧。

五蘇小手一揮,表示讚同。

圖書借閱室裡的人三三兩兩,在看到五蘇帶著一堆人進來的時候,有好幾個的眼裡頓時就亮亮的。

就算有人沒看到“觀光團”的出現,但是這領土裡的消息傳遞卻不是那麼慢的。

康斯坦丁看著這嶄新而充滿著活力的圖書借閱室,那軟軟的尖頂帽子突然豎直了起來。他抬手按了按帽簷,“見到老朋友了嗎?”

軟帽子似乎有了自己的感知,在扭動了兩下後,就一直執拗地指著一個方向。

康斯坦丁在得到了五蘇的允許後,在那裡兜了一圈,隨即帶著一本薄薄的書籍回來了。

這本書籍的表麵並沒有名字,封麵是極為粗糙的羊皮紙,隻有角落裡有一個如同花紋一般匆匆寫就的紋路,有點像是名字落款。

精靈唐納德看到這本書就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對於淡漠的精靈來說,必須是極為好笑的事情了。

五蘇看了一圈。

就連利蒂希婭都忍不住彎著嘴角,就好似這是一個獨屬於他們內部的小玩笑。

五蘇好奇。

五蘇看了眼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把這本無名的書籍遞給了五蘇,向來灑脫的他看起來有點不太自在。

“這是我以前寫的。”

康斯坦丁的話裡帶著羞恥的無奈,就好似不知道沉寂了多少年的黑曆史又給翻出來了,那種無奈羞恥的感覺不知道多少年不曾出現過,再次席卷而來的時候,竟讓康斯坦丁有些感慨。

經過的歲月越長久,就越不會有什麼事情能撩撥他們的情感了。

五蘇掀開第一頁。

“傳奇冒險者科普:要用於嘗試,哪怕是各種稀奇古怪的生物,如果你的隊伍裡麵有一隻巫妖或者一隻精靈的話,那更要如此。前者需要這些東西屍體來煉製,後者愛乾淨。嘖嘖,這可是能讓淡漠的精靈活蹦亂跳的好主意呢!”

五蘇:……

看起來曾經龍王依舊是一位欠揍手賤愛撩撥的好青年。

好青年好龍王羞恥地看著五蘇翻看自己的黑曆史,鬱悶地拽著自己的胡子。在拽斷了兩根胡子後,他對上了一雙正在偷窺看他的天藍色龍眼。

哎呀!

布萊克意識到自己的偷看被發現了後,立刻就縮起了腦袋。

康斯坦丁玩味兒地看著縮頭縮腦的小胖龍,還沒嘿嘿起來就被站在身後的血族費迪南德伸手捅了捅。

“你的指甲該剪掉了。”

康斯坦丁彬彬有禮地告訴自己的友人。

他的後腰被費迪南德戳了個洞。

費迪南德慢騰騰收回了自己的手,目不斜視地看著五蘇。

康納德:嗤。

五蘇把《傳奇冒險者科普》給收起來。

這是一本關於年輕暴躁的康斯坦丁的心路曆程,這裡麵不僅囊括了他們在冒險中的曆練,還包括了康斯坦丁的吐槽和塗鴉。

身為一隻老龍,康斯坦丁年輕時候的畫技真的有點……吃藕。

非常吃藕。

但凡塗鴉和標注的文字能對得上好,五蘇都不會這麼說。

康斯坦丁看著五蘇把這本有點類似於自傳性質的書收起來後,頓時老臉一紅。想要回來吧,不太敢;不要回來吧,丟臉。

他快速轉移了話題:“這裡看得差不多了,要不還是去彆處?”

一路走來他們看過了煉金工坊酒館醫院學校圖書借閱室等等,雖然這一切都很稀鬆平常,但是這讓他們感覺到了一種長久的、已經不存在的平靜。

五蘇偏頭看著這幾隻與眾不同的存在,正打算帶他們繞過第一大街往酒館去的時候——中午飯的時間到了——血族費迪南德的動作慢了些。

他看著冒險者工會外那幅圖——勇士屠惡龍——有些好笑,“沒想到這幅圖會出現在這裡。”

五蘇看了一眼。

又看了一眼。

然後小領主慢吞吞地看向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五蘇。

這不是康斯坦丁的畫。

笑話,要是康斯坦丁的畫技能成就這個地步,就不是現在的表現了。

五蘇托腮,認真看著這一隻看起來極為惡霸的惡龍。

偶爾,極其偶爾的時候,冒險者工會牆壁上的這隻看似被屠殺的惡龍會反手把勇士給踩在爪子下,看起來更加惡霸了。

活脫脫就是故事裡反派的形象。

五蘇拍著小手。

原來是這樣!真的很像!

梅菲斯特靠近五蘇,手指輕柔地觸碰著五蘇的卷毛,看似極為不經意地給五蘇梳理著毛發,手指靈活地穿梭在發絲間,很快就幫著五蘇把小卷毛重新紮成小揪揪。

五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揪揪,然後衝著梅菲斯特笑了笑。

“是康斯坦丁。”梅菲斯特做完動作的手指並沒有收回來,而是順勢停留在五蘇的肩膀上。鎏金色的眼眸閃動著某種惡意,然那張俊美的臉龐依舊停留著平和的意味,“這是屬於你的圖像。”

康納德看著那副勇士屠惡龍的圖畫,忍不住笑意,那精靈的形象徹底崩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是上上個紀元的事情了,人族雖然短壽,但我記得他們崛起的時間。他們如此短暫的歲月,卻擁有著極為絢爛創造的光火,創造出來的技術和能力確實值得側目。唔,不過當時的康斯坦丁確實不太適應,做出了不少,被認為是惡霸的事情。”

比如這幅圖。

這是上上紀元裡,曾經是人族中極為強大的職業者,同時也是那紀元最偉大的畫家勞菲思所創作的畫。

勇士自然是他自己,而惡龍嘛……當然是康斯坦丁咯。

而康斯坦丁在知道這幅畫後,趁著勞菲思去世後把這幅畫給偷出來了,然後再度覆蓋了一層畫上去,致使這畫某種程度擁有了活性。

比如說,即將被屠的惡龍偶爾會階段性的,反踩勇士。

這就像是某種幼稚的報複。

康斯坦丁咳嗽了兩聲,視線若有若無地在梅菲斯特搭在五蘇肩膀上的手掃過兩下,隨即坦然自若地說道:“誰叫勞菲思那家夥在死之前的最後一幅畫都要來抹黑我的形象。”

唐納德毫不留情嘲笑著康斯坦丁,“那不是你活該嗎?要不是你一直想偷人家的珍寶,人族誰會莫名其妙去得罪龍族的王?”

康斯坦丁:“……誰能知道勞菲思一直宣稱的珍寶居然是他的女兒?!要不是這樣我瘋了才去偷個人族的女性!!我是癡呆了嗎?!”

老龍王大聲逼逼,試圖用聲量來遮蓋自己的失誤。

費迪南德:“嗬嗬。”

他們嫻熟地互相懟著對方,那些看似珍貴與重要的名頭在老友間就如同塵埃般混不在意。

彆說是形象。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