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真的。
原身不喜歡念書,跟同學關係也不好,就不想去了。
唐今咳了一聲,“祖母,並不是孫兒不想去,而是那些同窗都看不起孫兒,排擠孫兒……”
祖母聽到自家孫兒被排擠,頓時就不開心了。
她顰眉道:“怎會如此,你可是侯爺,他們一群五品官的子弟身上沒官沒位的還敢看不起我的孫兒?”
“博士讓做文章,我不會。”
唐今捏著袖子抹不存在的眼淚,“他們表麵上自然是不敢為難我的,但心裡都瞧不起我……”
“祖母……我、我心裡難受,不想去國子監。”
方氏聽的心疼,嘴裡卻不鬆,“既是如此,你莫搭理他們便是,可這國子監還是不能不去的。”
她語重心長的道:“如今你雖繼承了侯位,可身上無一官半職,日後這唐家的基業……”
方氏並不知唐今的性彆,在這偌大侯府裡知道她真實性彆的隻有她那個沒心沒肺的娘親。
沒心沒肺的娘親這輩子唯一做過的心機最深沉的事,便是在老侯爺去世,而她恰好生下老侯爺子嗣時謊報了她的性彆,才保住了侯府侯位未免落入她不喜的庶子手中。
說起來,她那幾個庶兄弟都被林楚安排到遠離京都的書院去了,也算是為母則剛了。
唐今被方氏足足念了半個時辰才放出來。
說來說去,其實方氏的意思就是要讓她好好念書,努力上進。
畢竟侯位隻能傳三代,她這一代便是最後一代了。
第二天,還沒睡醒的唐今就被方氏打包送進了國子監。m.gΟиЪ.ōΓG
她趴在桌上睡得昏天黑地,正夢遊仙境,桌子就被重重的敲了一下。
唐今耳朵動了動,沒醒。
杜仲皺了皺眉,又重重敲了一下唐今的桌子,低聲嗬斥了一句:“唐今!”
唐今睜開一隻眼,目光轉到杜仲身上,“喲,夫子,許久不見啊,學生甚是想念。”
杜仲的臉一下就黑了,說的話也重了下來,“你若是來課堂睡覺的,自可回家去睡。”
唐今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坐直了身子。
她表情嚴肅地道:“怎會,學生自是來聽課的,不過晨起疲倦不小心睡了過去,在這給夫子致歉了。”
見她認錯了,雖然態度一般,但杜仲也不再多說什麼。
這個學生身份遠高於他們這些國子監官員,他也說不得,隻能輕拿輕放了。
“好了,都拿出書本,今日我們講……”
見杜仲走回台上,唐今又打了個哈切,坐得直,眼睛卻閉上,昏昏欲睡。
一個紙團突然砸到她腦袋上。
唐今睜開眼睛,看著那掉在桌麵上的紙團,回頭看了一眼對她擠眉弄眼的成旭,慢吞吞的將紙團展開。
——下了課去找李裕光那小子,去不去
唐今寫了一行字扔回去。
——做什麼
過了一會紙團又被扔回來。
——那小子不知道從哪弄來一頭狼狗崽子,跟寶貝似的護著,去看看
要是換原身就不去了,但唐今撇頭看了一眼成旭眼裡的興致,略一點頭,應了。
下了課,兩人一同出門去尋李裕光。
賀雲清沒管這鬼鬼祟祟的兩人,兀自翻著書,剛翻了一頁,就被旁邊的人拉了下。
賀雲清托著半邊臉,一身書院統一製式的白色儒衫被他穿出了明豔之感。
彆在右耳上的鮮紅流蘇耳墜隨著他的偏頭,輕悠悠地打在白皙修長的頸上。
他倦懶地抬起一眼,漫不經心地開口:“有事?”
……
李裕光比他們小上四五歲,作為京都城知名的幾位紈絝子弟,互相之間關係還行。
平日也就賀雲清跟他們玩不到一塊。
兩人一過去就看見李裕光帶著兩個小廝叉腰站在池邊。
一隻漆黑的狼狗崽子對著池子裡一個臉色蒼白的書生不停叫著。
李裕光笑得開心,還從小廝的手裡拿了塊肉喂那凶惡的露出獠牙的狼狗崽子。
“叫的好!他若敢上來就去咬他!”
也不知這可憐的書生是如何得罪了李裕光。
正值夏末,池水說不上多暖,書生臉色蒼白看來在這池裡泡了挺久了,很是受罪。
成旭上前,拍了下李裕光的後背,“李裕光,這就是你那狼狗崽子?看起來不錯啊,夠凶,爺喜歡。”
李裕光看見他倆,高興了,“是啊,怎麼,你想要啊?我可不給。”
成旭搓搓手,“嘁,看看還不成?”
“那你看唄。”
兩人圍著狼狗崽子興致勃勃,沒一個人去看那水池裡冷的瑟瑟發抖的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