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賀雲清明顯在躲著唐今走。
他跟成旭李裕光說話還正常,但隻要唐今一加入就跟啞巴了一樣。
不知道還以為唐今對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賀雲清若是能如唐今猜測的那樣跟她裝沒事人,她自然也能平常心的跟他互演,結果他現在這樣,唐今是真沒料到。
難不成,她看錯了賀雲清,他的心實際上……是顆椰子?
看著冷硬,但剝開還是軟的。
這樣的時間持續了十天,下學的時候唐今收拾了東西慢慢往外走。
結果一出門就跟人撞了一下,那人低著頭在找什麼,被她撞了一下就往前撲,一下推著她,兩人一起倒在了前台的教案上。
唐今看著身上按著額頭的賀雲清,聲音淡淡,“還好嗎?”
賀雲清聽見她的聲音整個人就是一僵,立馬就想爬起來,動作有些慌亂,“我不是故意……”
剛說完,起了一半的他一腳踩空了階梯,又摔到了唐今身上。
賀雲清的眼眶一下就紅了,濃麗的臉上浮上與他完全不符的自厭自哀,肩垂了下去,一個勁地喃喃:“抱歉……”
唐今沒說話,將人抱著扶起,看著他低頭的樣子,聲音還是溫和了下來,“在找什麼?”
賀雲清張了張嘴,手指攥緊,又閉上了。
見他不說話,唐今便四處找了一下,很快在角落找到一枚分外眼熟的玉佩。
玉佩入手生暖,很是奇異。
這是之前她送給賀雲清的玉佩,內裡存了她的妖力,才能源源不斷地發熱。隻是眼下這塊玉佩跟她送給賀雲清之時有些不同了。
她看著玉佩上刻著的“今”默然了一瞬。
這字當然不是她刻的。
她撿起玉佩,轉身看向賀雲清。
賀雲清臉色發白,聲音乾澀,“抱歉……我……”
唐今皺起眉。
好像自從那天後,他就隻會跟她說這兩個字了。
抱歉,抱歉,抱歉……
她將玉佩遞給了賀雲清,“不必跟我說抱歉。”
賀雲清遲疑了一下,才伸手接過她手裡的玉佩。
過於小心翼翼的模樣看得唐今又是皺起了眉。世子殿下該是驕傲矜貴昂首挺胸像隻花孔雀一般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如驚弓之鳥一般,對她隻有重複的“抱歉”兩個字。
賀雲清低著頭,半晌聲音輕飄飄的,“我先走了。”
沒等到唐今的回答,賀雲清也沒再問,自己垂著頭就往外走。
唐今看著他的背影沒說話。
他最近花花綠綠的衣服也穿得少了,今日穿的就是一件顏色極淡的綠衣,一根細細的腰帶繞過腰間。
好像才半個多月,他就瘦了一大圈。
賀雲清沒有回頭,但唐今看見他肩膀輕輕顫了一下。
唐今仰起頭,對著天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她在為自己歎氣。
算了,就算她認輸了。
幾十年的零星妖力而已。
眼看那人的身影就要消失在拐彎處,唐今快步追上去,將人攔下。
自她站到賀雲清麵前之後,賀雲清便慌亂起來,連忙用袖子擦臉。
唐今伸手摸上他的臉側,指尖落在眼尾的美人痣上,聲音淡淡帶著調笑,“雲清日日這般哭,眼睛都腫得跟核桃似的了。”
賀雲清垂眸。
實際上他哭得非常講究,哭得梨花帶雨分外好看就罷了,眼睛一點沒腫,眼尾還紅潤潤的格外勾人。
賀雲清又低低啞啞說了聲“抱歉”,便退後一步,繞開唐今想走。
走出沒兩步,便被唐今撈了回去。
“彆再哭了好不好?”
賀雲清見狀,眼淚流得更凶了,比唐今還略高一點的人卻埋頭用袖子掩著臉,聲音哽咽不堪,“我、並非故意,我隻是,忍不住。抱歉……”
唐今看了下四周,乾脆牽著他把人領回了他自己的號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