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山脈的風景是非常多元化的。
作為龍族的駐地,它延綿近百裡,周圍此起彼伏的山脈隨著魔素的變化而變化。
在披著雪衣漆黑的活火山周圍,都是土黃鏽色的山巒,山巒平地間也是凸起嶙峋的蒼白石塊,颶風與雷電常年不止。
但是走遠,走到接近邊緣的地方,就能看見那仿佛蓋上一層綠色絨布一樣的山穀與平原。
唐今坐在山頂,安靜地看著眼前的山脈。
“龍先生。”
少年從身後接近,親密無間地貼了上來,“為什麼一個人出來?都不叫塞西爾。”
唐今垂眸。
半晌,她瞥了一眼將腦袋擱在她肩膀上的少年,聲音淡淡,“隨便逛逛而已,你不用跟來的。”
塞西爾起身在她旁邊坐下,微抿了下唇,藍眸看向唐今,“……我找了龍先生好久。”
唐今轉開頭,沒有說話。
老實說,她現在有點不想看見塞西爾。
但少年心思敏感,她也不能將這話說出來。
塞西爾觀察著她的表情,在她轉開頭的時候藍眸微微黯淡了一下,也跟著轉開了頭。
“龍先生,是塞西爾哪裡做錯了嗎?”他看著麵前延綿的山脈,輕輕地問,“你這幾天一直都在躲著塞西爾。”
唐今閉上眼睛,“塞西爾,你可以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嗎?”
不可以。
塞西爾幾乎下意識地就想回她。
他害怕讓龍先生一個人安靜下來去思考,他害怕龍先生真的想清楚,他更害怕,最後龍先生的決定是又一次把他送走。
可是,還不等他回答,唐今的身影就已經消失了。
廣闊的天地之間隻剩下他一個。
他站起身,臉色蒼白了下來。
沒關係,還可以繼續的。
塞西爾低聲安慰著自己。
……
使用魔法從塞西爾身邊傳走,實在是唐今不得不這樣做。
少年溫熱的身體仿佛一個引子,一下讓她想起了那個旖旎的夢。
深陷在柔軟的床間,少年毫無保留地向她展露全部,那看向她時的眼睛,被濃烈到讓人窒息的愛意所充斥。
其實夢境朦朧恍惚,有很多東西都已經記不清了。
但她不得不接受,她確實做夢了,還在夢裡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她是一個忠於己欲的人,如果是其他人也就罷了,看上了,對方願意的話,那是皆大歡喜,不願意的話那就用點手段或者直接放棄下一個。
但塞西爾,他太特彆了。
從見麵起,他小孩子的姿態沒有引起過唐今的過多防備,對他也多有放縱,以至於後麵就算發現了這孩子跟她想象中的好孩子有所不同,她也懶得去計較。
後來塞西爾的性格跑歪,她覺得有自己的責任,所以跟他做了那個約定。
做那個約定時,她隻是把塞西爾當成了一種責任,畢竟看了這孩子幾年,看著他一點點長大,唐今也多出了幾分類似於養崽的心理。
雖然這個崽好像被她養歪了。
如果這小孩一直不長大,她說不定也樂意一直養著。
這種想法,於她嘛,親情當然說不上,但如果說是寵物,又好像太涼薄了一點。
之後看見塞西爾長成的樣子,雖然他的好皮囊唐今很喜歡,那種純潔又誘惑的感覺,也讓她有所意動,但實際上她沒有想過要對塞西爾下手。
說到底塞西爾在她心裡還是那個崽。
但從前幾天晚上那個夢之後就變了。她沒辦法忘記塞西爾在夢裡的樣子,也沒辦法再把他當成養成的崽。
這種視角轉變之後,她再看塞西爾,簡直是哪哪兒都合她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