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倚著牆的青年用最溫柔的表情吐出了最惡毒的話語。
他勉強帶上點興趣看著那讓他覺得無聊至極的少年,期待著那張還算能看的臉上即將出現的絕望的表情。
對於這種蠢貨,所能期待的,也隻有他們被最信任的人推進深淵時的絕望的樣子了。
……
星際監獄,典獄長辦公室。
戴著銀邊眼鏡的長發青年坐在漆黑的辦公桌後,手指交叉在身前。
青年的聲音很淡,不帶任何感情:“山達,是誰允許你關伊森緊閉的?”
山達渾身一凜,冷汗順著額角流下,他唇顫動了一下,才嘶啞著聲音開口:“是,是我聽到底下人彙報說伊森最近……”
不等他說完,克裡斯就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已然冷到了極致:“沒有我的命令,是誰,允許你將伊森關禁閉的?”
屬於頂級精神力強者的精神力如海一般壓了上來。
山達驟地就慘白了臉,毫無抵抗地單膝跪了下去。
他跪在地麵上,連頭都不敢抬。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山達覺得自己的精神識海快要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即將崩潰的時候,那精神力終於緩緩收回。
皮質長筒靴落地的聲音。
坐在辦公桌後的青年緩緩站起身,黑色的長發從肩頭滑落,融入同色的軍裝製服當中。
青年輕輕叩了兩下桌麵,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指拿起桌麵上的一杆教鞭。
他不緊不慢地走到桌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地麵上那個因為恐懼和壓力而冷汗淋漓的男人。
尖銳的漆黑教鞭抵住了山達的下顎,強迫他抬起了頭。
坐在桌前的青年壓低了腰,鏡片下冷淡的銀眸映著男人恐懼的麵孔,低醇的聲音緩緩:“山達,你好像瞞了我很多事。”
……
澡堂的大門已經被關閉,寬闊的空間裡昏昏暗暗,叫人有些看不清。
刀疤低頭站在原地的黑發少年,大步上前。
旁邊的人雖然也眼饞,但顧忌著刀疤,還是沒動,目光在少年的身上遊走,目光貪婪而放肆。
反正,等刀疤爽完,就是他們。
刀疤的手掌抓住了少年纖細的手臂。
那宛若流星的綠眸裡卻沒有刀疤的身影,隻有那銀紫色。
倚著牆的青年的臉上除了無趣,還多了一絲隱隱的興味。
他在等,等少年那因絕望而變得空洞的目光。
然而。
那雙綠眸裡的恐懼,憤怒,與不敢置信淡淡地散去。
隻留下攝人心魄的螢光。
獰笑著的魁梧男人伸手去扯少年的衣服。
一聲極輕極輕,隻有刀疤自己聽得見的聲音。
那聲音就好像是,鋒利無比的刀刃,輕輕鬆鬆劃開表皮的聲音。gōΠb.ōγg
刀疤的瞳孔微轉,定在了少年身上,他的思維好像變慢了,變空了,好像……
刀疤的手掌因為慣性落向少年的肩膀。
下一刻,卻被那纖細的手輕輕拍開。
這一拍,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氣,直接將刀疤整個人都拍倒到了一邊。
“砰——”**重重倒在地麵,然後,一動不動。
鮮紅從他身下流出,然後越來越多。
足足三秒後,才有人反應過來。
“怎麼回事?”有人衝上前查看情況。
有個人叫了刀疤兩句,得不到回應,焦急地將刀疤翻了過來。
那張刀疤臉上仍帶著那獰笑,絲毫沒有變化,然而他們的視線往下,卻看到了讓他們驚駭無比的一幕。
在刀疤的脖子之上,一條深深的劃痕將他整個脖子都斬斷,隻留下一層紅黃白交雜的皮脂勉強將那顆腦袋吊住。
“啊!”有人尖叫一聲將刀疤的身體拋了出去。
那重重的**砸在地麵,那顆腦袋旋了一下,終於脫離身體,滾了出去。
原本還隻是在旁邊觀察的人也被這突然的變故所驚到。
嘀嗒。
黏膩的紅從纖細的,柔若無骨的,泛著冷光的指尖滴落,砸在肮臟潮濕的地麵。
有人率先反應過來,不敢置信:“是你——”
精致漂亮的仿若什麼易碎品的少年還安靜地站在那裡,隻是,那白皙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什麼恐懼或是憤怒的情緒。
唐今垂眼看了眼從指縫間流下的鮮紅,半晌,綠眸抬起,看向了圍著她的囚犯們。
那雙綠眸裡什麼情緒也沒有,看著眼前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卻也隻像是在看什麼路邊隨隨便便就能踩死的螻蟻。
有人對上那雙眼睛,下意識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