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新婚第一天,雖然唐今幫鬱聲將敬茶延後了,但他身體好了點之後還是過去給孟氏還有何氏請了安。
因為新婚,唐今也有了一段時間的婚假作為休息,便趁此機會帶著鬱聲去北三州其他兩州遊玩了一下。
而等回到濟州,唐今將那些以鬱聲名號與京城聯絡的信件都給了他看,也將他們要去京城參加太後壽宴的事情告訴了鬱聲。
鬱聲已然知道了她是女子,再觀察胡姨娘對唐今的態度便知道兩人沒有什麼瓜葛,但是這個太後……
鬱聲看著那些信件上太後隱隱露出來的意思,不由得抿唇。
“吃醋了?”唐今有些好笑地問。
或許是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說開,又或許是兩人的關係已然親密到不需要再顧忌什麼,鬱聲也變得大膽了些。
他靠向唐今,“隻要將軍不喜歡她,我就不吃醋。”
唐今不由得抱住他,“有表妹在,我哪裡還看得見旁人。”
鬱聲有些臉熱,“……還叫表妹嗎?”
唐今故意裝作不懂他意思的樣子,“娘子?”
鬱聲算是明白她某些事情上的惡劣性子了。
想起之前每次想說出自己是個男子時,就總會被打斷,鬱聲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不過就算看明白了她的惡劣性子,鬱聲卻還是抵不過她的調笑,短短幾句話就能被她說得麵紅耳赤。
在定好去京城的時間之後,唐今就開始著手準備了。
太後對她的那些心思畢竟是私密,知道的也沒幾個人,孟氏跟何氏也隻以為唐今是單純的回京城去賀壽外加彙報北三州的情況,因為沒有太放在心上。
隻是這一次去京城,恐怕要離開一年有餘,這期間北三州的政務和軍務都得安排好。
於是唐今又短暫的忙了起來,但這會鬱聲也不用顧忌著什麼隻能每天望眼欲穿了,成婚之後他便可以正大光明地去府衙看望。
兩人是五月初成的婚,等唐今將所有的事情安排好的時候,已經是六月了。
滿塘的荷葉荷花都已經生得極好,一個大過一個的蓮蓬結在花中叫人垂涎。
唐今喜歡到這遮天蔽日的荷塘中心去躺著休息,鬱聲沒試過,但也好奇,便跟著她一起坐船。
這片荷塘裡的淤泥深,但恰是這樣那些荷葉生得極好,人坐著船進了藕花深處,便見不著影了。
先前太後的信也從京城又發了過來,大抵就是催促唐今趕快啟程,切莫錯過壽宴的意思。
唐今看這信的當時鬱聲就在旁邊,但未有什麼表現。
這會她躺在船頭後枕著手,又故意念了出來:“願唐君勿忘,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荷塘中心清幽寧靜得很,鬱聲原本脫了鞋坐在船頭有一搭沒一搭地撥水,聽到她嘴裡念的話,便繃緊了腳背。
半晌,他出氣似的將腳邊的紅鯉踢開,轉身就躺進了唐今懷裡。
他抬頭咬了一口唐今的唇,“恩公是不是還沒有聽過我唱曲?”
唐今微微挑眉。
鬱聲看著她,半晌,掩了下眸。
抬眸之時,神態已變得又憐又曖。
荷塘周圍僻靜無人,因此那風風韻韻,能令遊魚出聽的繞梁之音也隻入了一人的耳。
隻是後來那聲音顫了一下,然後越唱越小。
小小的一艘船搖搖晃晃,似乎隻需要一個稍大的動作便會翻沉,那被欺負的又怕又緊張,但除了多咬幾口那欺負人的,再抱緊些她,也沒有彆的辦法了。
六月的天,已經有些熱了,荷塘中心有遮天的荷葉擋著本該是清涼的,但人卻還是熱出了一身汗。
唐今用衣衫沾了水幫鬱聲擦了一下,看著他那背過身不想理她的樣子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