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看著這一幕的老頭一口老牙都快咬碎了。
所以,這兩個人冒著那麼大的風險進城,就是為了買這麼幾身衣服?
而且買的這些衣服一看便是上好的料子,那成衣鋪老板必定會記得兩人的模樣,也就是說兩人的行蹤是一定會暴露出去的。
醫仙老頭深吸了口氣,拿出針包給自己紮了幾針,才將翻湧的氣血給壓了下去。
他穿著蓑衣,坐在床頭,頗有些無欲無求。
等好一會,長離將買來的衣服都換給唐今看過了,兩人才算完。
長離將剛買的衣服都疊好,到了船尾去撐船,而唐今收拾了一下,將一個盒子拿著,走到了在船頭打坐的醫仙老頭身旁。
“這幾日辛苦你了,老先生。”唐今將那盒子遞給了醫仙老頭。
原本閉著眼睛的打坐的老頭慢慢睜開一隻眼睛看了她一眼,半晌,他還是接過了那盒子。
隻是他也沒有去看那盒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而是看著唐今,聲音沉沉:“公子,你究竟想做什麼?”
這船上沒有傻子,就算有,那個傻子也絕不在他們二人之中。
閒王,皇室中人,如今唯一一個受到皇帝允許不去自己的封地而久居於洛陽的王爺,怎麼想,也不會是個傻子。
既然不是傻子,那為什麼要為了一些無所謂的事情冒著暴露的風險——不,不是冒著有可能暴露的風險。
是刻意想要暴露他們的行蹤。
醫仙老頭眯眸看著唐今,眼中隱隱帶上了審視。
唐今唇角微彎著,淺眸微垂,倒映出老者那逐漸凝重的神色,“隻不過是在做本王該做的事罷了。”
醫仙杜仲看著唐今唇角那甚至沒有改變的弧度,背後忽而冒出了一陣涼意。
“……你在利用他。”醫仙老頭沉聲道。
唐今偏頭,就那樣坦然的承認了:“是。”
“你……”醫仙老頭忽而說不出話來。
對方直白地跟他表明了身份,多半是已經猜到了他是醫穀的人。
鑒於醫穀和皇室的關係,他不可能站在一個與六扇門為敵的殺手角度上去指責對方什麼……
見他不說話了,唐今唇角的弧度擴大了一點,“杜先生,若您想離開,待會靠了岸,我可以讓離放你走。”
這下醫仙杜仲是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少頃,他閉上了眼睛,“這麼說來,王爺應該也是不介意老頭子同行的了?”
“自然。”
醫仙老頭沒有再說話,但從剛剛的交流來看,他似乎是不準備離開。
至於原因……
是擔心外界的追殺,他武功一般,獨自離開可能不安全,還是擔心彆的什麼,那就不知道了。
船頭發生的對話並不隱蔽,長離離他們不遠,以他的耳力自然也是能聽清兩人的對話的,隻不過……
船靠岸之時,唐今在他麵前拍了一下手,過了會,長離看向她。
唐今問他:“剛剛有偷聽嗎?”
“沒有。”長離拿過她的包袱,“我用內力封住耳朵了。”
唐今摸了摸他的耳朵,“乖。”
長離耳朵在她指尖碰上的時候便迅速染上了一層薄紅,眼眸更是多了些不知所措的水色。
唐今彎眸,又摸了摸他的耳朵。
旁邊的醫仙老頭看著這仿若馴狗般的一幕,深吸了一口,眼不見為淨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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