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彆是下半年,唐今辦完複學在學校那邊待的時間變多,談方儀和她接觸的也越來越多後,談光意每次去學校接她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雖然三人都知道這隻是在玩鬨,但一口一口的醋是真的酸。
畢竟回校後,唐今有的又不止那麼一個追求者。
而相對之下唐今就基本不用擔心談光意了。他的潔癖讓想和他有點什麼的人還沒靠近他就被他自己解決掉。
談光意和唐今的關係已經是板上釘釘——兩人連結婚證都領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越謙和程實自然也就對唐今沒了意見。
不管唐今一開始是為了什麼接近談光意的,既然兩個人現在好好的,那就祝福吧。
兩人的婚禮在唐今大學畢業後才辦,籌備了兩年多的婚禮仍誰來都隻能感歎一句夢幻,從選址到布景再到婚禮流程,還有婚紗禮服,都是讓人隻能驚豔豔羨,完全生不出彆的想法的程度。
不過談光意辦這麼大一場婚禮也是有原因的,唐今畢業後打算繼續去留學——就在他們辦婚禮的這個國家,這個城市。
婚禮辦大點,影響大點,也好讓人都知道她是有家室的人。
雖然他一直說唐今是個披著溫和皮實際占有欲過強的暴君,但實際上他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他們的婚禮大麥當然也參加了,穿著特彆做的小禮服,拍照的時候還站在兩人中間,甚至還跟一群伴郎伴娘一起搶捧花。
唐今在國外留學了幾年,回來之後便去大學裡當了老師,教教學生,做做研究,為人師表。
憑借良好的外貌條件,專業又有趣的講課,唐今在學校裡自然是極受歡迎,有些沒有她的課的同學還會專門跑來聽她的課。
不過這些都隻是閒話了,反正她也就在學校裡裝裝溫和有禮好老師的樣子,回了家那就是另一副樣子了。
具體是什麼樣就隻有談光意知道了。
大麥知道,但或許不懂,隻知道自己大主人和二主人的生活很和諧的——除卻二主人經常某天就起不了床看著身體很差的樣子外。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很多人都不看好他們。
他們認識得太快,相處得太快,減去唐今昏迷的那半年,他們結婚得也太快,看著就像是隻憑借一番愛情就踏入婚姻的那種不懂事的年輕情侶。
但事實上,兩個人走得比大部分人都要遠。
也有過爭吵,但他們間的愛意卻始終沒有被消磨,反而一日勝過一日。
等到兩人都差不多的年紀了,便和越謙程實他們湊在一起,辦了個老人福利院,而他們就算第一批入住的老人了。
程實和他後來娶的妻子算是商業聯姻,兩個人在相處中也互相有了愛意,而越謙和舒雲的孩子本來想養他們的,但見他們兩個在福利院裡和一群老朋友生活得有滋有味,倒也就隨他們去了。
三對人一起住著,偶爾還參加參加老年旅遊團,和年輕的時候好像也沒有太多的區彆。
隻是他們一點點老了,大麥卻還保持著以往的樣子,精力依舊充沛。
不過它也知道兩個主人現在沒法像以前那樣毫無顧忌地陪它玩了,很多時候都是自己在院子裡跑來跑去,因為聰明,還會幫唐今他們做點小事。
談光意問過她:“你打算什麼時候讓大麥……”
大麥是他們的朋友,是他們的家人,也算是他們的孩子,狗的壽命最多不過二十多年,現在還這樣精力充沛像是青壯年,當然是因為唐今。
唐今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了。
她離開後失去她的力量,大麥就會迅速衰老致死亡。
衰老並不是一種令人愉悅的感受。
在風和日麗的某一天,大麥愉快地和唐今還有談光意在花園裡玩了很久,玩累了,它就趴回了自己的小窩裡休息。
看著窗外的好天氣,它一邊想著主人答應它明天去狗狗樂園玩的事情,一邊想著要怎樣才能偷吃到主人不讓它吃的肉乾,然後慢慢地,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
在葬好大麥後,談光意和唐今也到了他們最後的時刻。
兩個人是一起離開的。
人在要離開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有些預感,他們一起躺在床上,一起牽著手,一起看著對方。
兩人都老了,聲音當然也就沒有年輕時候那麼好聽了,談光意看著她,良久,沙啞道:“晚安。”
唐今握緊他的手,“晚安。還有……早安。”
談光意慢慢笑了一下,半晌,那雙眼睛裡的光暈漸漸散去,他也緩緩垂下了眼睛。
……
次日清晨,越謙和程實來安置兩人的遺體。
隻是兩人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談光意特意交代過他們的,要和他們一起入葬的大麥的狗牌,還有那本有談光意,有唐今,有大麥,也有他們合照的,厚厚的相冊簿。
不知是弄丟了,還是被誰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