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信紙上,她隱去了自己的名字身份,還有門派功法的事情。
她等了好幾天,都沒有得到什麼回信,就在她逐漸失望的時候,在第十天後,她又收到了一隻靈鶴。
在折成靈鶴的紙上,落下的文字溫柔輕鬆。
更換功法並不是一件消失,對方勸她再想清楚一點,同時,還好心地給她羅列了很多獲取彆人好感的辦法。
之後,她又和那人通信了幾次,對方每次都是隔上十天才會回信,但每一次回信都很認真。
對於紙條上羅列的那些獲取彆人好感的方法,一開始她其實是半信半疑的。
一直到某一次,幾個無知懵懂的弟子犯了錯,她按照紙條上寫的方法去做,並真的得到了那幾個弟子的感謝後,她便對紙上所寫的那些方法深信不疑了。
隨著和那人的通信,慢慢地,不僅宗門裡的弟子不再將她畏之如虎,她自己也想明白了自己要走的道路。
她不想辜負宗門的厚望,她還是會繼續修煉這門功法。
同樣的,她也開始對發來靈鶴的那個人生出了好奇。
可是她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問對方的身份。
她很想和對方當朋友,但要是問錯了問題,惹怒了對方的話……
好在對方有時候也會在信裡提起一些自己的事情。
像是自己那不苟言笑又嚴厲的師尊、宗門裡的飼養的靈獸靈植,還有一些風景建築——
修真界很大,五大宗門所處地不同,飼養的靈獸靈植和建築物風格也都有不同,通過對這些信息的綜合,她終於判斷出來了對方的身份。
太微宗,陸彧之。
……
安紅豆想著昨天看到陸彧之時,對方那看向她時眼裡的不認同和冷淡,就忍不住又狠狠甩了下鞭子。
她知道自己貿然出手不對,但是……
雖然不想承認,但她好像是對那個寫信之人生出了些許……
所以在看見陸彧之那樣跟著另一個人跑的時候,她想都沒想,就直接甩出鞭子去了。
而且陸彧之都完全沒有認出來。
後麵的靈鶴裡,她雖然沒直接說自己的名字,但也已經差不多把自己是誰告訴給對方知道了。
一想到這裡,安紅豆就難受得厲害。
這種視角下,那隻被她打落進溪水裡的紙鶴看起來好像也就沒那麼可憐了。
不過在又一隻紙鶴撲棱著雙翅,飛到她麵前來的時候,她手裡的鞭子下意識地甩起,但最終卻還是沒有打下去。
安紅豆看著那隻靈鶴,良久,還是伸出手,拿過了那隻靈鶴。
她拆開紙,卻隻在那張紙上看見了筆跡熟悉的一個字。
你。
就在她困惑皺眉之際,又是一隻靈鶴飛到了她麵前。
拆開後,依舊是一個字——好。
拆完了一隻,而後又是一隻,一直到所有的字可以連成一句話。
你好像很不開心,需要安慰嗎?
安紅豆看著那些字條,半晌,意識到什麼,兀地轉過身去。
不知何時,一隻又一隻,色彩各異的紙鶴已經輕輕悠悠地飄浮在空中,就像是遷徙的蝴蝶群,又像是漫天的彩色星星。
明明剛剛怎麼看,都隻不過是一片普普通通的草地與普普通通的樹林的世界,忽然之間,就那樣變得夢幻了起來。
安紅豆看著空中那些一隻隻五顏六色,多彩明麗的紙鶴,良久,看向了那些紙鶴的來源。
坐在石頭上的少年伸出手,掌心一隻紅色的紙鶴便微微振翅,飛入空中。
少年穿著一身再尋常不過的太微弟子服飾,容貌清逸,氣質懶慢,撐托著臉看著她時,唇角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帶著些微逗弄的調侃。
少年伸手,空中又多出一行雲霧般的字。
這樣會稍微開心一點嗎?大小姐。
……
安紅豆發誓,在一瞬間,她的耳邊什麼聲音都再聽不見,隻有那些如雲霧般的字,明明無聲卻又震耳欲聾地在她的世界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