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者席上的弟子們或在看比賽,或在和身邊的人聊著天,鮮紅的靈鶴雖然顯眼,但也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不過在一大片白色之中,鮮紅當然亮眼,特彆是坐在位置特殊的觀者席上去看,就更明顯了。
五大宗門的那些宗主、長老、峰主的,是單獨坐在特殊席位上的,陸彧之也跟這些人坐在一起。
修士修為越高,眼力也就越好。
儘管他坐的位置與太微弟子的座席隔了很遠,但他還是清楚地看見了那隻鮮紅的靈鶴。
也看到了少年寫下字後,將那隻靈鶴送回去的過程。
靈鶴的折法還是他教給少年的。
……又是些胡亂的想法。
陸彧之不由得伸手按住了額頭,歎了口氣。
旁邊閒著無聊也過來看比賽的葉長痕察覺到他的異常,不由得開口:“這幾日見你精神都不大好,怎麼了?可是修煉有什麼問題了?”
陸彧之放下手,“沒什麼,師尊……隻是一些瑣碎的事情。”
葉長痕看著他的樣子若有所思,半晌,他轉過頭去,聲音悠悠:“若是有什麼煩心事,不可壓於心底,儘快調整好,免生執念心魔。”
“弟子記住了,謝師尊。”
葉長痕老神在在地“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陸彧之放下手,重新看向觀者席,良久,還是起身,離開了席位。
陸彧之的離開除了葉長痕外便沒有什麼人注意到,觀者席上,唐今放下筆,按了按眼睛。
她舉起手裡厚如搬磚的書看了又看,還是起身,去找了一趟月千吟。
彌音宗、彌音宗,連宗門的名字都沾上了“音”這個字,就知道這宗門的功法必定和“音”相關。
彌音宗內雖然也有劍修、丹修、符修等弟子,但主要的,還是音修弟子。
月千吟在知道了唐今的來意後,便又笑了起來,“弟弟,若是幫了你,你可就欠姐姐一個人情了。”
女子精如狐狸,唐今也上道地從儲物袋裡拿出一盒自製的口紅遞給了月千吟。
月千吟接過,打開那蓋子看了一眼,頓時便亮了眼睛。
她將那盒口紅收下,眼眸彎彎,“弟弟,你想要什麼樣的聲音?”
唐今想了想,在空中寫下了幾個字。
月千吟錯愕了一下,然後便控製不住地“咯咯”笑了起來。
……
不管太微主峰這幾日鬨得有多熱鬨,玄玉山上依舊是冷清,寂靜的。
遍布寒冰的洞府之中,溫折玉垂眸看著膝上的一架古琴,指尖時不時地輕輕撥動,發出一聲兩聲單調的琴音。
琴音在空曠的洞府裡回響,越發顯得這洞府之中太過清寂了些。
一直到,玄玉山外有什麼東西撞上了結界。
溫折玉按下琴弦,少頃,放開了結界。
而那隻吊著個什麼東西的靈鶴也就艱難地撲棱著翅膀,穿過結界,一路飛進了洞府之中。
溫折玉伸手接過那隻靈鶴,他看著吊在靈鶴上的那個惟妙惟肖的小娃娃,墨眸清淡。
好一會,他拆開那隻靈鶴看了一眼,卻並沒有在上麵看見什麼字。
就好像這隻靈鶴隻是為了來給他送東西的一樣。
溫折玉重新拿起那個小娃娃,半晌,伸手按了按。
彌音宗的傳音娃娃,可以變化成指定的模樣,用來存音,捏起來很軟……是玩具一類的東西。
溫折玉捏了一會,將之放到了一邊。
洞府裡的琴音逐漸消失,一切又重歸寂靜,那高坐於上的青年也再次閉上了眼睛,眉眼清冷淡漠,不似在這紛擾人間。
一直到那被擺在一旁的小娃娃忽而在冰麵上滾了一下,然後像不倒翁一樣叉腰站了起來。
奶聲奶氣在這環境下顯得過於出戲令人不知如何評價的聲音忽而在洞府中響起:
“師尊大笨蛋,師尊大笨蛋,到點了,該給聰明徒弟種的花花澆水了!”
“師尊大笨蛋,師尊……”
溫折玉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