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按著腦袋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好一會,想起什麼,立時便是好一陣心虛。
其實這都還不打緊,更令她感到不安的是,在她洗漱完,在小木屋門口轉悠了好半天後,也沒有聽見溫折玉喊她過去的聲音。
良久,唐今還是自己圓潤地去找溫折玉了。
洞府裡的溫度比任何時候都還要低。
即便唐今身上帶著溫折玉給她的火珠,但依舊被那股刺骨的寒意給凍得臉色發白。
她抿抿唇,走到那閉目打坐的青年麵前。
半晌,她還是化字:
師尊,我有點冷……
溫折玉沒有睜眼,但過了一會,洞府裡的溫度還是開始慢慢回升。
唐今不由得有底氣了些。
她醞釀了一下措辭,然後便開始解釋。
其實昨天她和陸彧之一開始隻是在太微宗裡逛逛的,但是他們逛著逛著,陸彧之就提起了他之前在外曆練時看到的一處風景。
唐今一時沒抵抗住誘惑,就跟著陸彧之過去看了。
而剛剛好的,那處地方有一位酒修,釀造的酒都是修真界難得的好酒,對方和陸彧之是舊交,就邀請他們喝酒。
那些酒味道清冽回味甘甜,她喝著喝著就……
之後還是陸彧之帶她回太微的,原本陸彧之還想送她回玄玉山,但被她拒絕了。
在和溫折玉解釋的時候,她有意無意地隱去了陸彧之的名字,但她才剛解釋了兩句,溫折玉便淡淡地問:“帶你出去的是何人?”
唐今:……
好一會,她才顫顫巍巍地將“陸彧之”三個字給寫了出來。
良久,溫折玉:“繼續。”
唐今不由得看了一眼溫折玉。
不過青年神色永遠是那樣淡漠清冷不近人情的,她便是看也看不出什麼。
猶豫了一會,唐今還是繼續,將昨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溫折玉。
在唐今說完之後,溫折玉才重新睜開了眼睛。
他看著少年眉眼間的不安,墨眸微斂。
唐今原以為他要開始斥責自己了,但耳邊響起的,卻是青年疏淡的聲音:“昨日醉酒,今日可頭痛?”
唐今眨眨眼睛,點了點頭。
溫折玉將一顆白色的丹藥遞給她。
唐今接過,乖乖吃下。
丹藥才入口,腦袋裡持續的陣痛便緩緩消失,有些昏沉的腦袋也慢慢變得清明。
就在唐今有些不明所以的時候,溫折玉繼續道:“知道痛了,日後便不要再飲酒了。”
在說完那句話後,溫折玉便好似不打算再說什麼了。
這樣的情況讓唐今有些摸不著頭腦。
難道是……先禮後兵?
她有點磕絆:師尊你,你不罰我嗎?
溫折玉眉心微蹙,“你若想,我也可以罰你。”
唐今睜大了眼睛,半晌,她又忍不住像是樹袋熊一樣撲到溫折玉身上抱住了他。
不等溫折玉說什麼,她便主動說起昨天的事:因為陸師兄和我說修士要多外出曆練,所以我才忍不住想要去外麵看看的……
對不起師尊,我下次不會再隨便跑出太微了。
溫折玉抱著懷中的少年,看著空中那一行行解釋的話語,眸中並沒有半分意外。
故意帶少年離開太微,讓少年醉酒晚歸,在少年身上留下自己的氣息……
是為了讓他責備少年,讓少年與他生出芥蒂。
溫折玉垂眸,聲音淡淡:“修士是該曆練,但修真界中危險太多,沒有任何一個宗門會讓還未曾築基的弟子獨自去外界曆練。”
唐今似懂非懂,她偏頭看向溫折玉。
那陸師兄是說錯了嗎?
溫折玉看著少年那雙懵懂的淺眸,“嗯,他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