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兒子你傻啊?你跟她鬨鬨,假裝要分手,反正你們都快訂婚了她急了肯定同意。”
“到時候你在那什麼上麵紮個洞,等她肚子大了看她急不急。”
“是啊,你看她那樣,天天就知道弄什麼工作,連自己男人親老子的生日都能不來,像什麼話。”
“等以後結了婚你就讓她把工作辭了,老實本分地在家裡帶孩子!”
曾經對著她慈眉善目的一對老夫妻此時言語諷刺醜陋地說著讓她遍體生寒的話語,而一直到此時,當說到讓她辭職的時候,她的好男朋友——鄒毅雲,才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
“她一個月工資挺高的呢。”
那對老夫妻安靜了一會,半晌,鄒毅雲的媽又開了口:“你不是說她和她那個老板關係很好嗎?要不你讓她跟老板說,讓你表哥頂替了她的位置唄……”
後麵的話蘇禾沒有再聽下去。
聽到一半的時候,她開了錄音,聽不下去的時候,就離開了飯店。
入秋的夜風格外的冷,來的路上為了不失態她還買了一雙新的高跟鞋,走到現在,她才發現那雙高跟鞋磨腳得很,磨得她腳掌和後跟都生疼。
蘇禾也不知道自己一個人在路上走了多久,走到腳掌快要沒了知覺,扭傷的腳踝高高腫起,蘇禾才在路邊找了家店,坐下,吃了頓飯。
倒也沒有哭,就是身上一直泛寒,還格外的惡心。
等吃完飯,她把那錄音發給了她爸媽。
過了會,她爸給她打了視頻過來,聲音沉穩地安慰她。
而視頻背景裡,是她媽對著電話那一頭,口吐金蓮舌燦蓮花從祖宗十八代罵到讓鄒毅雲斷子絕孫的話。
看得出來,電話那一頭想插話,但硬生生一句都能插上。
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眼淚那一瞬間就下來了。
去你媽的鄒毅雲。
……
唐今到公司樓下的時候,看見了一隻有些新奇的活物。
穿著一身西裝白領相貌端正的男人抱著一大捧玫瑰花,手裡還高舉著一個牌子,表情忍辱負重地看著樓上。
男人不知道在樓下站了多久,公司裡來來往往的人都有些好奇地看向他,小聲議論。
唐今目不斜視地走進公司。
過了會,幾個保潔阿姨提著幾桶水走了出來。
保潔阿姨拿著拖把沾了水,“啪嗒”一下就往男人腳下懟:“誒,讓讓,讓讓,拖地了啊。”
鄒毅雲皺起眉,見狀往旁邊走了一點,但才剛走開一點另一個保潔阿姨又把拖把懟了過來。
這位阿姨的嗓門比較嘹亮:“誒你這小夥子怎麼就這麼沒眼力見呢?阿姨們拖地你就非得站這是吧?趕緊讓開啊待會鞋子衣服濕了我們可不負責。”
鄒毅雲忍不住了,“這大馬路的也不是你們公司的地方,你們憑什麼不讓我站這裡?”
又是一個阿姨懟了上來,“我們哪不讓你站了,你站著唄,那我們拖我們的你管得著?”
“你說你小鼻子小眼舉個小牌子小字的,人家在那高樓上也看不清啊,感動給誰看呢?給我閨女說了我閨女都當笑話聽。”
“說不準是出軌小三現在哭著來求原諒呢,這種男的我見多了……”
幾個保潔阿姨你一句我一句,一邊拖地一邊毫不掩飾音量的議論,周圍原本好奇的目光逐漸變作了鄙夷。
鄒毅雲自認是高素質人士,不想跟這群沒有素質的大媽爭吵,被逼急了也忍不住臊著臉回嘴,但很快就被大媽們懟得接不上話。
在樓下站了一會,鄒毅雲終究還是承受不住周圍人鄙夷目光的羞辱,陰沉著臉色匆匆離開。
高樓之上,蘇禾看著公司群裡對樓下發生的事情的實時播報,許久,起身去了唐今辦公室。
……
孟文竹拿著一份測試數據走出電梯。
孟文竹這幾天照著唐今給的藍圖開發設計,越做便越是沉浸,對周圍發生的事情也就有點渾然不知。
他總算是知道為什麼研發部的一些員工加班還加得那麼開心了,除去有豐厚的加班費外,光是進行這項項目也足夠讓人感到愉悅。
他帶著點小激動地敲響了唐今辦公室的門。
好一會都沒動靜。
就在孟文竹準備再敲的時候,門忽而從裡麵打開了。
低著頭紅著眼眶濕潤著眼睛的蘇助理有些慌亂從辦公室裡出來,連一聲招呼都沒來得及和他打就匆匆離去。
孟文竹看著她的背影皺起眉,半晌,扭頭看向了那半邊身子坐在辦公桌上的唐今。
戴著眼鏡的青年襯衫領口鬆散,在胸口的位置,有濕潤的痕跡,同時,還有少許鮮明的口紅印。
孟文竹的目光逐漸變得複雜。
唐今:“……”
良久,她相當誠摯地開口:“我什麼都沒乾。”
她什麼都沒乾。
她家裡有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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