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一日兩日是教不明白的。
情愛這種東西,連他自己都沒弄明白,就更教不了這呆子了。
但有一點卻是毋庸置疑的。
這呆子不喜歡他。眼睛裡隻瞧得見那什麼浮萍。
他不是那般好心的,願意放手叫自己歡喜的人去和彆人成雙成對的君子。
他隻是個小人罷了。
沒有過便罷了,如今已經有了,即便在這呆子眼裡,昨日那荒唐一夜不過是在練功……
但事已至此,還叫他如何能放得了手?
這呆子不懂便不懂吧。
大不了……
就跟這呆子一輩子的,做打打鬨鬨的主家和護衛也好,當一同“練功”的朋友也好……
聽著好似有那麼些可笑,但隻要人能在他身邊,就好了。
“親我。”
懷裡好似又傷感起來的青年略悶著點聲音道。
唐今低頭看著他,麵無表情的臉上好似跳出了點疑惑。
似乎是在奇怪他這是怎麼了。
不就練了一晚上功嗎?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金萬兩沒看她,摟住人脖子閉眼就親了上去。
反正不看也知道這呆子肯定沒想些好的,與其讓自己又氣一遭,還不如不看了。
他手臂圈得緊,唐今抓著他胳膊想將他扯開。
但許久,她還是慢慢放下了手。
……
兩人再回山寨裡頭的時候,白橙的日頭都已經移到正中間了。
龍大山和龍殷正因他們兩個突然不見了人影而奇怪著,叫人尋著人,就見金萬兩領著唐今優哉遊哉地回來了。
瞧見龍大山和龍殷走來,已經回馬車裡換過衣服上過藥,瞧不出太多異常的金萬兩臉上帶出些笑:“早晨瞧著外邊山色不錯,便與本公子這護衛出去走了一遭。看來本公子是讓兩位寨主憂心了。”
龍大山並未起疑,“龍虎山山景確實好看,但山上不少暗卡,金兄弟下次要去看山色,也叫個人跟著,避免誤觸啊。”
“無妨,我等去的那遠些的山,不在龍虎山上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一旁的龍殷也不著痕跡地將金萬兩瞧了個差不多。
目光在金萬兩身上掃過一遍,難得的,平日裡幾乎不怎麼關注唐今的龍殷,這一次又多看了她幾眼,似乎是在思忖著。
唐今跟金萬兩不同,有人看她,她便直接轉頭看了回去。
那雙渾色無神的眸子在直勾勾盯著人的時候,仿佛幽冷深沉的無底洞一般,平白地叫人心裡沒底。
龍殷移開目光,未作表露,但眼眸閃爍間卻好像隱隱發現了什麼。
金萬兩的話術是尋不出漏洞的,龍大山被他三言兩語引開了話題,還直說著要帶他逛逛這龍虎寨。
“金兄弟來我寨子裡兩日了,都還沒好好帶金兄弟逛過呢。”
龍大山瞥龍殷一眼,沒見她露出反對的神色,便繼續道:
“這樣如何,趁著今日天氣不錯,待會我便拿了東西,帶著金兄弟和擒兄弟去山裡轉轉,打幾隻山鹿山豹的,就當做晚上的下酒菜!”
金萬兩沒有拒絕,“大當家盛情,金某自然難卻,不過我這身衣服實在不便,大當家要是不急,等我回去換身利索點的衣物如何?”
“好好好,金兄弟去就是了,我也叫弟兄們去拿家夥,金兄弟好了再來尋我就是。”
龍大山看著對打獵這事很是有興趣,話語裡都多了幾分高興。
金萬兩又和他說了幾句,便領著唐今回去換衣服。
等兩人走遠了,龍大山轉向龍殷,“大妹,我就說沒什麼,人家就去看看風景,你疑心彆這麼重。”
龍殷瞧著兩人的背影,卻是有些輕蔑地嗤笑了一聲:“風景是風景,看的什麼風景可就不知道了。”
尋常人或許看不出,但龍殷瞧上幾眼便知道了。
特彆是那公子怕是受了些狠罪,雖然儘量撐著,裝得一副行動自如的模樣,但行走間可還是有些不自然。
原以為是個多高傲矜貴的,結果是個跟自己護衛廝混的浪蕩貨。
龍殷思索了一會,想著那個眼眸黑沉沉的刀客,最終還是壓下了那麼點心思。
那麻煩東西還沒脫手,現下還是彆再惹出什麼亂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