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萬兩還不收手,他撐著臉瞧她,“我親你,你可歡喜?”
他又問這些為難人的問題。
以往總是能麵不改色心不跳的刀客這會也再做不到心如止水了,比起那嘴毒的金大公子,這樣大公子更讓她受不住。
唐今趕著車,悶悶道:“我在趕車,你不要亂我……”
金萬兩掩唇,“同你說說話就亂你心了?”
唐今抿唇不說話了,金萬兩心底越發舒坦,不過她也說的對,畢竟還在趕車不好分心,他便也沒再逗這呆子,而是說起了正事。
“再往前走五十裡有一處過山彎的窄路,我們就在那附近尋個隱蔽處將馬車停下來休息,興許還要過夜。”
唐今算了一下,“五十裡路午時便能到,要在那過夜嗎?”
“嗯。”金萬兩不瞞她,“我們要在那等人來,然後劫了他們。”
唐今眨了下眼睛,“為什麼?”
“他身上有我要的東西。”金萬兩拿出一幅描繪得極為詳儘的地形圖,“我已安排好人劫車,我們隻需尋塊好地方看戲便是了。”
說罷,他便在那地圖上尋出了一個絕佳的好地方,“便去這吧,走渡橋過去,正好隔岸觀火。”
唐今跟著往他那地圖上看了一眼,目光微凝。
金萬兩所說的那個地方,是兩山夾一河的天然地勢。
兩座山脈一高一矮,都在半山腰處開出了道來,兩山間有一座供人走的渡橋,淩空於那湍急的大河之上。
按照現在的路走下去,他們會走從矮山那側的道走,而若是走過渡橋到高處山路去,便能清晰瞧見矮處山路上發生的一切。
確實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地方。
不論是劫人。
還是要計劃些彆的什麼。
唐今拽著韁繩,麵上依舊是沒有表情的,但那雙渾色眸之下卻已隱隱透出些涼。
一旁的金萬兩未有察覺,他低頭思忖著,想著之後的安排。
他命人煽動武當召開試劍大會,讓那江湖各門各派聚集到一起,無非就是為了引此人走出王城,走入他的圈套之中。
隻要事情進展順利,最多再有三年,他便能換了那坐在龍椅上的人。
金萬兩慢慢將地圖收起。
無能者高居於上,屍位素餐,有能者為何不能因勢而動,取而代之?
因著金萬兩的要求,馬車走的比以往都快,即便是官道路上也少不了坑窪石子。
偶爾一顛,或許沒那麼重,但靠在唐今肩頭的金萬兩卻順勢倒進了她懷裡,枕住了她的腿。
或許是今日起得太早了,他還有些困倦,說話聲音也低了些。
“擒雁,等試劍大會結束了,帶我回西域去,見見你親人,好嗎?”
“……好。”
金萬兩彎唇,“我的親人都不討喜,我也不喜歡他們,等我們成婚時我再告知他們一聲,給他們安排個小桌就算完了,不要他們指手畫腳……”
青年其實很少像這樣,沒有計劃地去想象未來。
他習慣了算計,推斷,讓事情按照他想要的方向走下去,一路走向他想要的那個未來。
這樣不加思考去幻想出來的一切,總讓人覺得太過虛浮了些。
就像那飄蕩在天空之上的泡沫,不知何時便會被輕輕地一下,戳破了。
所以他很少去幻想美好。
但是現在,他卻覺得,偶爾這樣想象一下美好的未來,好像也不錯。
身邊有他所愛之人,不管那些想象出來的光景有多麼遙遠,都好像是觸手可及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