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篤篤。”
兩聲慢慢悠悠的敲門聲,打斷了莊期彆的書寫。
唐今在門外等了一會,那扇緊閉的房門才緩緩被人從裡麵打開。
不過幾乎是肉眼可見的,當門內的莊期彆看見來敲門的是她的時候,那張本就蒼白的臉立馬就又白了一層。
不過比唐今預計要好的是,在看見是她之後,莊期彆倒也沒有直接甩手關門把她當成流氓擋住,隻是垂下了那雙清透沉靜的眸子,不再看他。
唐今摸了摸鼻子,先道個歉:“抱歉,昨天晚上我酒喝多了,冒犯了你。”
聽見她是來說這件事的,莊期彆的頭偏開了一點,扶著門框的手也無意識地攥緊。
見他還是不說話,唐今隻能繼續道:“下次要是再有這種事,你就戳我眼睛,撓我癢癢肉,實在不行還可以踩我腳趾……”
看到莊期彆唇角似乎微微揚了一下,唐今才又跟他道了聲歉。
莊期彆看了一會地毯上的花紋,才小聲問了一句:“你常常這樣擄人強睡嗎?”
……好好的一個小病秧子,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呢。
唐今咳了一下,為自己正名:“昨天的事真是個意外,我打小就有禮貌,從不乾強迫人的事……昨天真是酒喝多了。”
或者說那七個葫蘆娃的藥下太狠了。
莊期彆低了下頭,“那你早上又為何要……”
他唇動了動,後麵的聲音小了下去,“摸我……”
唐今:“……我就看看,沒摸。”
頓了頓,唐今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摸了,那也應該是我沒睡醒的時候摸的……”
莊期彆頓時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靜靜地注視了她一會,就又彆開了目光。
他沒說話,但唐今從他微抿的唇角的來看,他估計是不信。
這個事不能往下聊了。再聊要出事。
唐今決定換個話題,“看過電視了嗎,管家應該教過你吧?”
莊期彆反應了一下才明白她嘴裡的“電視”是什麼,便點了點頭。
唐今便順勢說了下去,“那你應該清楚了,我們這個世界和你以前的那個世界,有很大的不同。”
她委婉道:“在我們這個世界,男女同床共枕,並不代表他們就一定要成婚……”
唐今的話止於莊期彆抬起看向她的那雙眸子。
他一天天的毫無血色,臉上哪有點顏色一眼就能注意到。
像是現在,他那雙長長睫毛的眼睛周圍才紅了一點點就異常地顯眼。
莊期彆已經聽出了唐今的來意,與其等唐今開口,他寧願自己說出來:“你不願娶我,是嗎?”
唐今目光偏移了一下,“……嗯。”
看著那仿佛隨時隨地能咳兩斤血出來的莊期彆,唐今沒跟他說那些刺激的“在這個時代就是真睡了也未必就有結果”的話,隻是道:
“你人其實挺好的,多適應一下這個世界,出去走走,以後肯定能找到適合你的……妻主。”
唐今勸慰他:“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非要在我這一棵帥脖子樹上掛死呢?”
莊期彆一直安靜的看她說。
唐今嘴裡的話大部分他還是能聽懂的,最後的那個什麼帥脖子樹雖然有點聽不懂,但大概也明白其中的意思——
左右也不過是拒絕他的意思。
小公子本就泛紅的眼眶越發紅了,他低下頭,聲音低低地說了一句“我知曉了”,便不再說話。
唐今不知道他是真知道了,還是隻是這樣回她,但事情都已經說清楚了,那……
“那……我先走了?”唐今又看了一遍莊期彆。
莊期彆還是低著頭,沒有說話。
有唐今的話,他在彆墅的這幾天自然是得到了管家全方位的照拂的,從飲食到起居到平時喝的藥,應該都是最好的。
但唐今看著他,卻總覺得他好像還瘦了一點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