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今仔細將他的眉眼打量了一遍,才直起身,“嗯,小薛大人信守承諾,確實沒有讓唐某傷心。”
過往說來隨意的那些話,這會一句句卻都叫薛忱不知所措。
他儘量想跟以往一樣回話,可卻又忘了自己以往都是怎麼回了,隻能再次轉過了身,“我都答應你了……”
答應過唐今的事情,他是一定會遵守的。
唐今看著他的反應若有所思,“你如今待我倒是生疏了許多。”
薛忱立馬回了頭,“哪有?”
唐今說得很直白,“換作以往這會你也該抱著我說想我了。”
光是聽她這句話,薛忱的臉上便立馬竄上了一股熱氣,也虧得他在西北那邊曬出了一副麥色肌膚,紅了臉才沒那般明顯。
半晌,他僵硬伸手快速抱了一下唐今,說了句“我想你了”,便又立馬鬆開手背過了身去。
唐今還被他這一套極速版蜻蜓點水式擁抱流程弄得有些懵。
她眨了兩下眼睛,忽而明悟了什麼,“薛忱,你如今竟也知道害羞了?”
聽到她那不敢置信般的調侃語氣,薛忱一時間也忘了那些複雜晦澀的情愫,有些惱羞成怒地回:“不行嗎?”
他都十七了,就不能知羞了嗎?
“……當然可以。”唐今隻是訝然,順便火上澆油,“那以後你半夜還翻不翻我窗戶,爬不爬我床了?”
薛忱:“……”
薛忱是真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了。
望著那雙笑得像是狐狸一般的淺眸,薛忱哪能不明白她這會就是在故意打趣自己?
薛忱轉開頭不說話,想就這樣悶聲不吭地捱過去。
可唐今正新奇於他這副知道害羞了的模樣,哪裡會那麼輕易地放過他。
唐今抬手好兄弟似的搭上他肩膀,湊到他耳邊問:“薛忱,今夜你要來嗎?若來可要提前與我說一聲,我也好為你準備寢被。”仦說Ф忟網
不等那肩膀已經僵硬得跟塊木頭似的薛忱說什麼,唐今又歪頭想了想,頗為認真地道:“不過你我的關係,便是大被同眠也不無不可……如何薛忱?”
“你夜裡……來是不來啊?”
薛忱再也受不住了,一把便推開了她,麥色的肌膚上都透出了根本無法忽視的酡紅,“唐今!”
唐今收斂表情,一下又變回了那溫和謙遜的翩翩小公子,滿眼儘是無辜,“怎麼了薛忱?”
薛忱咬緊了牙根,那濃眉大眼都被硬生生壓出了幾分從不會對著唐今展露的銳利鋒芒。
瞧著真是羞狠了。
唐今頗覺有趣,唇角壓不住笑,又翹了起來。
瞧她這副都快晃起狐狸尾巴的樣子,薛忱羞惱欲重。
就這人在京中還有些什麼溫潤如玉、清貴如蘭的美名,那些人怕都是被她平日裡的模樣給騙了。
有一瞬間,薛忱都被她惱得想要直接說出自己對她那些不可明說的心意。
他就不信,唐今到時候還能那般淡然地繼續調笑他……
可那樣荒唐的想法隻是在腦海裡一閃而過,便被他硬生生壓了下去。
那些話,是永遠都不可能說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