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漆黑的眸中充斥著某種認真的執著,就像是幽幽燃燒起的墨色火焰,平日藏在深夜之中瞧不見,可一旦碰了,便知灼人。
望著少年的那雙眸子,唐今微微啟唇,“薛忱……”
她聲音裡摻雜的些許溫度讓薛忱不自覺掐緊了指節。
可忽而,那雙淺眸裡極快地劃過一絲薛忱未曾看清的情緒,唐今掩了下眸子,再抬眸之際,便勾唇笑了起來。
墨色的長睫將那雙淺眸眼底的情緒全部遮蓋,展露出來的,就隻有納在那雙眼底的晃人光暈。
她輕輕念叨:“薛忱,前途未明你怎麼就老想著問這些了?我一心隻有聖賢書,可沒有什麼心儀之人。”
“……唐今!”
薛忱有點惱,也控製不住地有幾分喪氣。
唐今眉梢微挑,“怎麼了?”
薛忱咬牙瞪著她,許久,自暴自棄似的伸手,一把抱住她將腦袋埋在了她的肩膀上。
“唐今。”他在她耳邊輕喊。
“嗯?”
“唐今。”
“怎麼?”
“……唐今。”
薛忱抱著她,一遍又一遍地喊她的名字,喊了許多遍,也不肯鬆手。
他一遍遍地喊,唐今也耐著性子一遍遍地應。
隻是她應的平淡,也應的漫不經心,應的仿佛真的不明白他的意思,不明白他想要說的那些話。
到最後,少年人的熱烈便在這樣的平淡之中一點點被澆滅,衝動被壓下,冷靜又讓他陷入了沉默。
他無法確認唐今的心。
當然,他也可以問出來,直接向唐今本人確認。
可是,這樣的結果未必是好的。
唐今的心太難以確定。
他們好像有著同樣的心,可每次薛忱才隱隱感知到這一點,下一刻唐今就會用言語和行動告訴他,不,不是的,唐今隻是把他當成朋友。
如果唐今與他的想法不同,他卻這樣將自己的心意說出,那他最後得到的,隻會是唐今的疏遠。
他會徹底失去唐今。
而。
若是唐今有著和他一樣的想法。
唐今這樣的表現也是在告訴他。
她不希望他將那些話說出來。
……
最後,薛忱也沒有再喊她的名字了。
他隻問了她最後一個問題。
他仍將腦袋伏在唐今的肩膀上,但聲音卻莫名比剛剛沙啞了許多,“唐今……你如今還喜歡我嗎?”
唐今已經向他問過這個問題,可是卻還沒有回答過他。
唐今輕“嘶”了一聲,語氣如常:“薛忱,好端端的,你怎麼又說這些肉麻的話?”
薛忱也抬起了腦袋,漆黑的眸子幽幽盯住了她,“我還有更肉麻的,你要不要聽?”
唐今咳了兩聲,不說話了。
薛忱卻沒放過她,盯著她那雙眸子又幽幽說了一句:“你還沒回答我方才的問題。”
唐今歎氣,也隻能跟著自家的小竹馬一起肉麻:“喜歡,從前喜歡你,如今喜歡你,往後也一直喜歡你。”
薛忱頓時打定了主意:“唐今,夜裡我去找你,我們一起睡。”
唐今:?
這話題……是怎麼跳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