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人這麼一頓說,唐今倒也明白洪家這兩兄弟怎麼上來就對著自己陰陽怪氣了。
感情是覺得被她搶了風頭,心有不忿。
不過風頭這種東西,若是自己爭不來,反而隻怪彆人搶了自己的,那便已是認了,自己是那輸家一方了。
唐今也懶得跟著兩人爭辯什麼,隻客氣恭喜了兩句,“大公子與二公子年少有為,唐某不及。”
一旁的韓靖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這洪大洪二,一個二十八,一個二十六——以兩人這般年紀就中了舉人,要說二人年少有為,也確實能這般說一句。
但由唐今一個都還未曾加冠的十六少年郎來讚兩人年少有為,那就真是諷刺至極了。
果然,唐今這一句話說出去,那原本還隱隱得意著的洪家兄弟,臉上的表情一下就凝滯了許多。
一旁的韓靖悠悠添了一句,“畢竟二位公子這也不是頭回參加鄉試了,比起我等自然是要多出幾分經驗來的。”
唐今訝然,“二位公子此前也參加過鄉試?怎麼也未曾聽人提起過?”
韓靖做出一副為難模樣,“這個嘛……”
洪家兄弟這前幾回參加鄉試,怎麼就在京城裡無聲無息的,那自然是因為……
兩人名落孫山,未曾中舉唄。
唐今韓靖一唱一和的,直把那剛剛還得意洋洋的洪家兄弟說的臉都青了。
最後還是洪大先忍不下去了,他冷聲道:“唐解元伶牙俐齒,洪某不及。”
說罷,他也不曾多留,抬腳就先進了閒庭園。
洪二見狀,也草草朝著兩人一拱手,跟了上去。
望著兩人的背影,韓靖歎息了一句,“洪大人在京中也有仁義沉穩的美名,怎麼二位公子的性子卻如此急躁。”
唐今不置可否。
她今天來參加這集會可不是為了和人爭辯這一兩句口舌的。
在和韓靖一起走入了園中後,沒一會,便有熟識的官家子弟逐漸靠到了唐今身邊,她和那些人聊過幾句詩文,便狀似無意地將話題引到了最近入京的夏國使臣之上。
這夏國使臣是如今京中人人都在關注的事,她隨口一引,無需再多說什麼,那些人便立即熱烈地討論了起來。
便是原本離得唐今遠遠的洪家兄弟,受到這邊氣氛的影響,也不自覺靠近,聽了起來。
侃侃而談的一群官家子弟之中有人直言那夏國使臣沒安好心,但也有人說夏國早已被打怕,不敢再有異動。
唐今站在一旁聽著,也從這些官家子弟的話語之中,窺見了他們身後家族長輩的真實想法。
正如唐大伯會對唐今說起自己的看法。
這些人,作為家中嫡係,未來會接手家族傳承的人,多多少少也會被家中長輩教導,被他們的思想影響。
唐今的目光最終落在了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好幾次,卻始終沒有開口評論過什麼的洪家兄弟之上。
二人表現出來的態度,實在有些奇怪。
以二人那好張揚,喜炫耀的個性,聽到這種爭辯,早該發表一番自己的高談闊論了才對。
可每當二人想要開口時,又會硬生生止住嘴。
像是刻意在壓著自己,不讓自己開口說話,以免——
暴露出什麼不該暴露的事情。
唐今漸漸收斂了目光。
兵部尚書洪聞道。也是當年唐祖父離世時,邀唐祖父宴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