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門前來了一位姓洪的公子,說是您書院的同窗,想要見您……但這門房並不認識那位公子,也不敢放,您看?”
姓洪的同窗?
唐今回想了一下,倒頓時想起了這事,當即轉過身,“應是我認識的,帶路吧。”
瞧她是要親自去見一見那位洪公子,小廝連忙點頭,走到了前頭領路。
沒一會,唐今便在唐府門前看到了站在門前階下,那位穿著青衣的單薄身影。
“勝非?”唐今喚了一聲。
青年聞聲回頭,一見到她,蒼白的臉上頓時有些勉強地牽起一個笑來,“唐今……恭喜你高中狀元。”
唐今:“這般虛話便不用說了,難得見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洪勝非麵露遲疑,但片刻,還是點了頭。
“唐今,我本不想用此事來麻煩於你的……可若我今日再不來尋你,怕你日後也是再見不到我了。”
唐今訝然,“是什麼事?”
洪勝非轉頭看了眼四周,未曾開口。
唐今當即了然,“此處人多口雜,勝非不若進府飲上一杯茶,再將事情道來?”.xszWω㈧.йêt
洪勝非點了點頭,有些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兩人一同走入府中。
畢竟是自己的私客,唐今也就沒帶他去正院了,而是直接帶回了自己的院子。
等洪勝非喝過幾口茶,瞧著冷靜了許多之後,唐今才再次問起他今天來找她的原因。
之前便已提起過,洪勝非乃是兵部尚書洪聞道之子,與先前那兩位張揚的洪家兄弟,也是兄弟。
隻不過。
洪勝非乃是家中庶子,而洪家主母性格霸道,家中小妾庶子皆被打壓得厲害,以至於外界隻知洪家有兩位嫡子,不知有其他的庶子庶女。
在如此環境之下成長,洪勝非性格膽小懦弱些,倒也不足為奇了。
但今日洪勝非來找唐今,倒不是因為他那位強勢霸道的主母。
“母親雖性格強勢,但也並不曾短缺過勝非衣食,但……那二位兄長……”
洪勝非逐漸攥緊了手中的茶杯,忽而問起了另一件事:“唐今可知,鄉試之時我是因何落榜的?”
唐今微微轉眸,“勝非是說,染了病?”
洪勝非重重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是染了病……但卻是在考試之前,被二位兄長逼得推入湖中浸了一夜,所浸出來的病。”
鄉試時已經入秋,秋夜的湖水寒冷,如此浸泡上一夜,想不病都難。
等他第二日再去參加鄉試之時,腦子裡早已是昏昏沉沉,什麼事都想不清楚。
才撐著考完第一場離開考場,他便當即暈倒了過去,之後更是直接錯過了剩下的兩場考試……
如此,他才落了榜。
其實對他的水準唐今也是有所了解的,如無意外,洪勝非中個舉人還是絕對沒問題的。
唐今沉默片刻,“旁人未曾……”
可還未曾問,唐今就又想起——
洪家的祖籍並不在京中,洪氏兄弟與洪勝非參加鄉試,是一起回的西北老家。
在那邊,唯一能主持上公道的洪聞道不在,洪氏兄弟想怎麼磋磨洪勝非,都沒人能說什麼了。
洪勝非垂下了眸子,“鄉試已過,如今我早已不想再說些什麼,可是唐今,若今日我再不來尋你,下一次,我恐怕便不再隻是‘染病’那般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