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祖家如今是不能送的,那邊都還曾來人送過信給她,讓她將那孩子給……
好在她母家遠離朝堂,家中人一向憨厚實誠,還能托付一二。
唐今聽完了盛瑛的話語,也垂下了眸子。
如此……
倒也是目前最合適的處理方式。
又說了許久的話,盛瑛眉眼間已經透露出了深深的疲倦。
見此,唐今便也不再多問,隻最後跟盛瑛要來了盛家的地址,便和薛忱一起離開了。
“等事情結束了,我便派人將寧兒接回來。”薛忱道。
那孩子出生不久薛忱就去了西北,要不是唐今今天提起,他差點都忘了自己還有個未滿一歲的侄兒……
“嗯。”唐今點了點頭,“去刑部吧。”
“好。”
在盛瑛那裡坐了那麼久,時間已至亥時,刑部大牢中的官員們也都各回了各家,大牢裡剩下的,也隻有幾個負責守夜的衙役。
唐今和薛忱兩人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任何的水花。
兩人一路來到天牢最深處,見到了那正端坐在牢房中,花白頭發仍舊一絲不苟的洪聞道。
一直守在牢房旁邊的黑甲衛看見兩人來了,便退了下去。
跟著他們的衙役臉色雖然有點為難,但他又哪敢跟這兩尊大佛說什麼,在旁邊黑甲衛們的眼神注視下,也打著哈哈轉身走了。
隻是走在離開的路上,他臉上還是不禁多出了幾分惶恐。
本朝律例有所規定,除非所犯十惡不赦之大罪,且有證據、證人能確切證明其罪責的情況之下——
三品以上的官員可是不能隨意上刑逼供的。
即便薛將軍是奉旨查案,也需遵循這一鐵律啊……
若是讓人知曉……
或許是看出了他心裡在想些什麼,旁邊的一名黑甲衛嗤笑了一聲,“放心,你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好好乾你的活,什麼事都不會有的……不過你若是非要出去亂說些什麼嘛……”
黑甲衛的眼神變得不善起來。
戰場上身經百戰殺了不知多少敵人活下來的人,周身的氣勢絕不是尋常人能夠抵抗住的。
被幾個滿身煞氣的黑甲衛圍著,頂著他們似有如無帶著殺意的眼神,衙役一瞬間連跪下的心都有了。
他忙不迭地擦著冷汗,點頭如搗蒜,“大人們放心,大人們放心……”
恰在此時,身後,離他們還不算特彆遠的牢房裡忽而傳出了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淒厲慘叫。
那聲音,隻聽了一遍,便叫早已看慣了犯人受刑的衙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而幾個黑甲衛聽著也不禁好奇。
彼此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是好奇。
——將軍還會刑訊?
——未曾聽說過啊。
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很快也沒繼續想下去了。
畢竟是將軍嘛,都殺過那麼多夏賊了,會一點刑訊也不算什麼。
反正。
總不可能是那位清冷矜貴,一雙手瞧著隻拿過筆,從沒拿起過刀的唐公子在審人吧。
光是想想那畫麵他們都不太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