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今揉了揉耳朵,實在沒忍住踢了他一腳,“薛忱,你怎麼總是這麼肉麻的……”
薛忱雖然不明白自己好好說話又要被她說“肉麻”了,但他也不是逆來順受的,他還有點委屈,“那你剛剛還對我說那種話。”
每次嫌棄他肉麻,到自己調笑起來的時候就沒個把門。
唐今不認,“誰讓你先說我是那種人的?”
薛忱聲音小了些,“你本來就……”
唐今耳尖,沒等他話說完當即就又踢過去一腳。
兩個人在馬車上打打鬨鬨了一會,從刑部大牢裡帶出來的那點有些凝重的氣息也徹底淡去。
馬車在薛府門前停下,兩人你擠我我擠你地爭著下馬車,好不容易一起擠下去了,正要一起進門,但才剛上台階就被一道聲音叫住了。
“唐今!”
兩人停下腳步,轉頭朝著聲音發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天邊已經有日光照來,站在門口石獅旁的那道身影也格外地好辨認。
認出來人,唐今和薛忱的臉色幾乎是一瞬間內就發生了極大的反差。
唐今掛起溫和的笑意,輕輕喊了句“勝非”,而薛忱則沉了臉,毫不掩飾鄙薄不喜地冷冷盯著對方。
洪勝非此時也有些窘迫。
畢竟前日唐今登門找他的時候,他還選擇了閉門不見,而今日就到了他來找唐今……
昨日洪府被搜之時洪勝非並不在家中,突然聽聞洪聞道被抓下獄,而且洪府被封他也是驟然亂了陣腳,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在國子監裡等了許久,也不見有衙役上門來抓他。
後來他偷偷去洪府外看了一番,又找人詢問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在身邊小廝觀棋的建議之下,最終還是早早地就站到了薛府門前來等人。
他也沒想到他運氣這般好,才一來就撞上了唐今。
雖然窘迫,但此事事關重大,洪勝非也顧不上臉麵那些了,盯著薛忱冷漠的目光,硬是上前兩步朝唐今擠出了個笑來,“唐今,你前日來找我時我並不在府中,未能相見……你如今都還好嗎?”
唐今也不去說破什麼,笑答:“我如今這般境況,能好到哪去?”
她這麼一句話,頓時將洪勝非給卡住了,好半晌才說出話來,“抱歉唐今,尚書大人出事之時……我實在人微言輕,便是想幫,也幫不上什麼忙……”
唐今不置可否,“勝非有心便好。”
洪勝非看不出她笑容下的真實情緒,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唐今,我聽聞昨日刑部抓我父親時,你也在場,我父親他是犯了什麼事嗎?這其中……”
洪勝非的眼睛忍不住瞥向了一旁的薛忱,聲音小了些,“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顯然,他是知曉那抓人的其實就是薛忱的。
如此急切地發問,甚至都不多寒暄個幾句,看來他確實已經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了。
不過這也不難理解。
作為家中庶子被打壓多年,好不容易翻身得了父親看重,還沒享受多久這樣的如意日子,父親就下了獄,滿府被封,他不急才怪。
唐今重複了一遍他剛剛的話,“誤會?”
洪勝非忙不迭點頭,“父親為人一向謹慎,絕不會做那些不該做的事情,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麼誤會的……”
唐今回想了一下,“可是洪大人已經承認了知曉謀叛一案的內情,昨夜我審他之時,他還報出了幾個叛黨之人的名字給我呢。如此,應當是沒有什麼誤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