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央與唐晚書自幼一同長大,不說情同姐妹,但以唐晚書的性子,對她是極好的。
可是在唐晚書自縊後不久,她卻消失不見了。
當時的薛府上下都是混亂一片,一個侍女的失蹤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雖然有人奇怪,但當時那種情況也沒人顧得上去找一個侍女。
眾人還隻以為她是怕被唐家牽連所以逃了。
現在看來,她是逃了,但卻不是怕被唐家牽連,而是做了虧心事,所以才逃了啊。
當初唐晚書自縊,是因她被質疑從一開始嫁給薛惟就居心不良,還將薛惟告知她的軍情外泄給了唐珩,父女聯手陷害薛家,她這才選擇……
那時的唐晚書剛剛產子不久根本就經不住刺激,喪夫的哀痛還未被撫平,唐家又遭遇如此大禍,消息傳開,就連薛府裡一些下人對待她的態度都開始變得冰冷諷刺,她如何能受得住這樣的指責。
隻是唐晚書或許也未曾想到,她自縊是為證明清白,但卻有人將那足以擊潰唐家的偽造信件,放入了她房中。
於是她的自縊,最後也就變成了事情敗露後的畏罪羞愧。
唐晚書之死再如何惋惜也無法改變了,唐今從一開始注意的,就是“薛惟暴露了軍情的家書”——是從唐晚書房間的帶鎖的箱中暗格中找出來的。
正因為搜出來的地方隱秘,所以沒有多少人懷疑那封信的真偽。
如此隱秘的地方,想必唐晚書是不會隨意告知他人的。
至少,後來唐今問了幾個當初也在唐晚書身邊伺候的,頗得她看重的丫鬟嬤嬤們,都無人知曉。
聯係到那個在唐晚書死後就消失不見了的丫鬟綠央,那些信到底是誰放在那地方的,答案就已顯而易見了。
調查的黑甲衛還在敘說:“聽周圍鄰裡提起,那侍婢是一月前突然回家的,而且還帶回了不少銀錢,說是主家恩賞她自由身,還給了她嫁人的嫁妝……”
做好的侍女確實會得到主家的恩賞,當地人一直都知道綠央是在大戶人家當婢女的,所以也沒有多少人懷疑過。
“主家恩賞?”薛忱聽到這裡忍不住冷笑了起來,“謀害主家得來的銀錢,她竟敢說成是主家恩賞?那些銀錢她用得也安心?”
黑甲衛默然。
安不安心他們是不知道了,人現在都已經死了,再探究這些也沒用。
隻是可惜。
“若是人活著,還能有些用。”唐今淡淡道。
雖然早知道幕後之人是絕對不會放過綠央的,但得到如此結果,還是不禁讓人有些失望。
“繼續調查事發前她曾與什麼人接觸過。”薛忱吩咐了黑甲衛一句,又轉頭看向唐今,“洪聞道昨夜說出的那些人大半都在京中,待會可要去他們府裡轉一轉?”
不管是真是假,都得挨個查查才行。
唐今已經有了打算,“你去便是了。”
“要去見彆人?”
“嗯。”
薛忱也沒問她打算去見誰,反正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唐今肯定會跟他說的。
兩人吃過早飯,又簡單休息了一會,便各自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