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管家劉有田模樣看起來不起眼,但一般能往上爬的人都不是笨蛋。
劉有田被帶上來, 林澤就看出來對方不好對付, 麵對王縣令的審問, 劉有田態度恭敬鎮定, 一點慌亂都沒有, 頗有大戶人家出來的風範。
對於審問的問題, 劉有田也回答得滴水不漏。
“回大人的話, 小人冤枉啊,小人原本跟魏夫子同村, 從小就有交情, 後來魏先生科舉考中發達了,念小人家中貧困, 便讓小的做了府上管家謀生,老爺對我恩情重大,我怎麼敢做這等惡事……”
“當日府上在前院的下人雖多,但除去夫人身邊跟著的, 專門伺候筆墨的,剩下端茶倒水的就不夠了, 小人這才去叫後院的人來幫忙……”
“至於小杏兒和小萍兒離開小人就不知道了, 小人一直在前院候著, 老爺可以給小人作證啊, 叫完幫忙的下人我就一直呆在老爺身邊,這些種種確實是巧合,往縣令大人明察秋毫。”
劉有田喊冤磕頭, 說得真情意切。
他在魏府待了多年,深得魏鴻弡的賞識,聽到他解釋,魏鴻弡心中的懷疑頓消,點頭,
“確實,當日有福除了去叫人幫忙時離開了下,一直跟著本夫子身邊。”
如果這樣說的話,劉有田也是有證人和證據證明自己清白,難道一切真的確實是巧合?
王縣令看向林澤,“林秀才,你還有何話說?”
雖然林澤一直在喊冤,聲稱有人設計坑害,但一直都是推理猜測,沒有確鑿證據指認。
而現在彆人都有證據,林澤的處境就很微妙了。
“有,大人,很多事情並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就能做的。”
林澤走出來,環視四個哆嗦的小廝丫鬟兩眼,才把目光重新放到劉有田身上,眼神銳利。
“林郎官……”,劉有田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虛。
“很好,你還認識我。”
林澤忽然笑起來,爽朗的笑容好像麵前是許久不見的朋友。
劉有田拿不準他這態度,恭敬拱手,“林秀才曾是南陽鎮有名的學子,更是老爺曾經的得意門生,小人自然認得。”
“既然認得,又知我是你家老爺曾經的得意門生,那你為何要害我?!”
林澤笑臉秒變,聲音忽然憤慨。
劉有田被嚇了一跳,不及說話,林澤的搶在他先繼續開口,
“劉管家,你的解釋說辭非常的完美,完美地無可挑剔,但是……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人遺漏了?宴請當天,你兒子去了哪兒了!”
兒子?劉有田的兒子?怎能扯到這上麵去了?
眾人不明所以,魏鴻弡卻是心臟瞬間一緊。
劉有田臉色微變,但還算鎮定,表情不明白的樣子,
“我兒子那天在家裡休息,林秀才問這個做什麼?這跟我兒子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大大的關係。時隔好幾年,劉管家想都不想就回答了我的問題,您的記憶可真是好啊,芝麻綠豆的事情幾年翻篇都還能馬上想起……”
“小生不才,曾讀過一本關於人心理的書,按照常理來說,一般超過半個月的事情,忽然問起都要仔細回憶下,而幾年之前,除非是特彆深刻重大的記憶,日常小事許多都會忽略忘記,沒有一時半會兒根本想不起來。”
“劉管家,那麼久的事情你張口就想起來了,難道你是天才,還是有過目不忘的記憶?”
林澤微笑,笑容讓劉有田臉色瞬間僵硬。
眾人一聽是啊,好幾年前的事情了,大事情記得馬上反應很正常,日常小事也記得那麼清楚,想都不用想就回答,這也太神奇了吧。
劉有田是天才和過目不忘的記憶嗎?那自然是不可能。
劉有田袖子裡的手微微顫了下,繼續鎮定解釋,“我兒子平時都要去府上幫忙,那天不舒服在家休息,所以我就記得特彆清楚了……”
“哦?那麼巧,你兒子剛好就在那天生病了?怎麼什麼巧事兒都湊到那天去了呢?”
林澤作驚奇表情。
劉有田意識到自己的謊沒圓好,心裡微微有點慌亂了,“我怎麼知道,我兒子就是病了……”
“你不是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巧,你根本就是撒謊!”
林澤逼近冷笑,
“當天你喊後院兩個小廝離開幫忙根本就是故意支開他們,方便外男闖入後院,你確實一直都在魏老爺身邊伺候,但你兒子沒有,那隻引開小杏兒的野貓叫就是你兒子學的。”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對魏府情況那麼了解,且有機會讓後院變成‘無人看守’狀態的除了你沒彆人!”
“劉管家,我今天敢豁出去鬨這麼大陣仗跑來縣城伸冤,冒著革除功名的風險,你覺得我會沒有把握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