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幫孩子們整理頭發衣服的工作就全部麻煩章珛和方山源了,12個孩子弄完少說也要花上一個時辰,不早點起來可不行。
好不容易收拾完,隨便吃了點客棧提供的包子稀飯,林澤就帶著大家夥前去宴會的指定酒樓……金雀樓。
江老先生的彙賢宴在青山縣已經有多年曆史了。
這個宴會從江先生來到縣城定居後不久,就開始組織了起來,目地就是聚集這方圓地方的儒生才子們相聚,交流心得、增加眼見胸闊,一年一次。
關於江老林澤並不陌生,這是青山縣非常有名望和身份的一個老儒生。
其不僅本身就是舉人功名,更拜入了大稷盛名之一的大文派,若不是性格不適合官場,絕對早就在皇城之地立足,因此這樣背景的江老,在青山縣可謂真的是德高望重,跟魏鴻弡那種完成沒有可比性。
對青山縣的儒生才子來說,能夠去彙賢宴,絕對是非常有麵子和光榮的。
而作為每年彙賢宴的舉辦酒樓,金雀樓也是青山縣當之無愧最好的酒樓,每到交流宴時,酒樓的老板也是費儘心思的布置場地,務必把這群才子儒生招待好,酒樓名氣才更好。
林澤帶著學生們到地方的時候,看著那排排站維持秩序的打手壯漢,覺得這排場還是不錯的。
所以理所當然,他這種帶著一群孩子像是要‘找茬’的,就是人家的重點秩序檢查對象。
主事的酒樓掌櫃看著他身後人員數量呆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深覺這種一張請帖帶一群‘家屬’蹭吃蹭喝的他做不了主,得輕視宴會的主子!
不意外,被自家老師派出來的韓元慶看到林澤這陣仗,也是汗水涔涔。
特麼一張請帖這家夥帶了十幾個人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林,林兄,這這這都是……你的家屬?”
“是的,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些學生都是我的乖兒子。”
林澤十分淡定,嚴肅聲明。
小猴子們興奮點頭,配合亂認爸爸,“爹……”
“那他呢?”
韓元慶指著方山源,眼神裡麵清楚明白寫著‘你小子有本事再認個兒子!’
林澤異常淡定,厚顏無恥,
“我們私塾講究師生一家親,他算我兄弟。”
“……”
麵對林澤這種臉皮比洋蔥皮還多的家夥,韓元慶選擇放棄治療,揮手放行。
於是,在萬眾矚目的視線中,林澤帶著一群跟屁蟲走進了酒樓大廳,任由眾人盯著他們交頭接耳,淡定如泰山的一家人占了一個桌子。
方山源低著頭,無比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孩子們倒是非常適應,好奇的左顧右盼,對新奇的事物興奮不已。
酒樓內眾人看到這畫麵,再瞧他們落座之後,小二上來放下上書‘南陽鎮林秀才’的身份木牌之後,反應過來他就是最近圈子議論得火熱的林澤。
頓時心中沒忍住暗道了一句,這林澤果然如傳聞行事荒唐沒規矩……
林澤不知道的是,在他的死對頭魏夫子不服氣宣傳下,他現在在青山縣的儒生圈子裡已經非常有名了,他大大小小,包括在村子裡的‘英雄事跡’,眾人都有所耳聞。
在聽完關於他的事情後,大部分的反應基本都是一個:
太沒規矩!太胡鬨!太不孝!太有辱斯文了!
作為一個秀才郎怎麼能夠村民一般見識動上手呢?作為兒子怎麼能夠主動提出斷親這種事情呢?
就算繼母太過分,可不管怎麼說那也是長輩,這小子怎麼能夠對長輩不敬呢?
更讓人不齒的是,林澤竟然大招旗鼓的收商戶學生,還是重金束脩,這要是傳出去人家怎麼看他們讀書人?
反正事情沒發生在自己身上,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而魏夫子亂傳話的時候又帶上了各種主觀的偏見。
所以理所當然,不認識了解林澤的人,對今天他也被邀來聚會很是不滿和質疑。
周圍不斷投來審視的目光……
林澤並不在乎,反正他就知道今天他肯定沒清淨,少不得一番應戰。
悠哉悠哉喝著桌上的小酒,領著孩子們品嘗酒樓的茶點,吃飽喝足等會兒才跟這些虎視眈眈的人鬥。
距離宴會正式開始還有一會兒,此刻先到的有認識的就找熟人聊天,沒認識的也差不多跟林澤一樣,坐在位置上吃糕點。
畢竟金雀樓可是青山縣第一的酒樓,菜肴美味,每年聚會中的宴席吃食也是重點之一。
先擺上桌的點心模樣精致,味道香甜,配上上好的茶水,眾人品嘗得讚不絕口。
除了林澤這桌。
孩子們表情是很直接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跟著林澤混了半個月,食堂飯菜天天換著新花樣的吃,大家胃口都被養叼了。
其實這金雀樓的東西還是不錯的,但到底是小縣城,特色小吃還好說,大菜大點方麵就有些差強人意了,火候創新都差了那麼些,真正的好廚子都往繁華的都城跑了。
林澤的廚藝雖算不上真正的頂尖,可好歹是專門找星級廚師花錢學過的,他本身嘴又比較挑,再加上他拿出的菜色新穎,吃過他手藝的孩子們自然就有些看不上外頭的東西了。
所以當吃得一般的孩子們,看到周圍好似在品嘗無尚美味模樣的眾人,很是奇怪,不禁小聲交頭接耳,
“他們怎麼吃得那麼香?這裡的點心很好吃嗎?”
“沒有啊,我們剛才才嘗過嘛,一般般而已,這個荷花酥先生家的甜品店也有,比這個好吃多了,這個糖放多了,太甜了,鹹蛋黃也不夠味兒……”
“這個桂花糕也是,沒新意,還是先生家的水晶桂花糕好吃,那種水晶的我以前跟我娘去郡城走親戚時候吃過的,在郡城都吃那種,這家酒樓竟然隻會做這種的……”
孩子你一句我一句,最後討論出來的結論就是:這裡的東西確實一般啊。
至於那些人吃得看起來如癡如醉的模樣肯定是沒吃過好東西,太可憐了這些叔叔伯伯,哎。
一群小鬼頭人小鬼大,雖是童言無忌,但說得這麼直白,讓離得近的人不小心聽到很是氣悶。
這金雀樓可是縣城第一酒樓了,多少人以吃到金雀樓的菜品得意,他們這群才子更是每次彙賢宴相聚還都會寫許多詩詞來讚美,至今外麵流傳,如此嫌棄的表情,豈不是在說‘他們沒見識’?
本來不應該跟小孩子計較,但因為孩子是林澤帶來的,所以大家便不自覺腦補是他指示叮囑孩子們這麼說的,不然乾嘛帶群小孩子來。
於是,就有人忍不住指桑罵槐出聲兒了,
“汝等小兒,口若懸河,信口雌黃。文者當自謙,爾等昭昭貶人之物,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
一連串的文言文聽得才上學多久的孩子們一臉懵逼。
最後隻能看向自家兩位先生求解,“先生,這個伯伯在說什麼?”
“先生們學淺,禽語不解,當之犬吠,莫與理之。”
不等林澤說話,這回卻是方山源先開了口,酒杯重重放下,冷臉回道。
一句半白半古的話並不難理解,簡單翻譯過來就是,“孩子們,隔壁在說鳥語,先生也聽不懂,你們當成狗叫不要理會就行了……”
說完。
孩子們懵懵懂懂,林澤卻是笑了,對方山源刷新了看法。
他原本以為方山源是個古板得不行的,沒想到這家夥還挺有脾氣嘛,竟然能直接這麼直白的罵回去,看來方山源是真的接受了私塾先生的工作,而不僅僅隻是為了銀子。
隻有真正把這些孩子當成自己的學生,作為老師,才會在外麵不怕得罪人的維護,這就跟家長是相同的心理,我家的孩子我怎麼打罵都可以,彆人就是說一句都不行。
如此直白的回罵,直接讓對麵說話的中年儒生氣紅了臉,拍桌而起,
“豎子!我乃靜園私塾鍾夫子,爾敢辱罵於我!”
“靜園私塾為何物?神也甲也?既此,汝曹神通不可測,胡不升天窮碧落?”
方山源也站起身,拂袖冷笑。
淺白翻譯:你牛你上天啊!
林澤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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