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田澤將兩件事宜處理完畢,賈詡繼續說道:“朝堂方麵,由於去年的黃巾起義,當今天子此前積攢的財富不少都按照皇甫嵩的建議用於獎勵將士了,導致府庫虧空。”
“天子打算興建宮殿,向各州郡要求進獻木材石料,導致各地刺史、太守趁機增加百姓賦稅,使得民怨四起。”
聽到這裡,在場眾人無不心冷。
既心冷於天子竟然如此不分輕重,為了一己私欲而不顧百姓死活,也心冷於朝堂諸公、各地官員竟然如此冷血,隻知搜刮民脂民膏。
這大漢的官場,已經徹底爛透了。
“還有件有意思的事,天子提出要對全國的耕地加收田稅,每畝十錢。”賈詡微微眯起眼睛,意味深長地說道。
“看來天子壓製世家豪強的想法還是沒有打消啊!也對,如果再不壓製,隻怕這天下用不了多久就不再姓劉了。”田澤歎了口氣,臉上滿是無奈。
劉宏雖然無能,但是不蠢,相反,還有些小聰明。
刻印“熹平石經”,是為了開啟民治,也算是推動了印刷術的雛形“拓印”問世。
創辦“鴻都門學”,是為了打破世家對於官員的壟斷,提拔一些出身較低的小豪強為官,以此製衡世家大族的勢力,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科舉的前身。
開啟“黨錮之禍”,是為了壓製世家對於天下的掌控,避免世家勢力過度膨脹。
而此次按畝征收田稅,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打在了世家豪強的七寸,再進一步就是“攤丁入畝”的雛形了。
單從這些方麵來看,劉宏這個天子是有些想法的,但可惜能力不行。而且還老是乾出“賣官鬻爵”“大修宮室”這些荒唐事。
不過想想其出身,也是情有可原。
漢桓帝駕崩時,竇武原本就是想選一個無能無勢、易於掌控的傀儡,劉宏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登基的,自幼接受的教育培養有限,自然無法強求其具備英明睿智的治國才能。
“最終結果呢?”田澤追問道。
“钜鹿太守司馬直上書勸說,然後服毒自殺了,以死相諫。各地官員紛紛上表勸諫,黃巾叛亂變得更加激烈了些,涼州再次出現了大規模叛亂。天子權衡利弊,隻能暫緩此策”
“看來天子終究還是害怕了。”田澤心中平靜無比。
他對這位天子已經失望太多次了,早已不再抱有任何期待。
如今的大漢,已經爛到根子上了,即便是他也沒有力挽狂瀾、重塑乾坤的把握,更何況坐在那個位置上的還是劉宏這位時好時壞、不分輕重的天子。
不僅是田澤,田澤麾下的文武同樣如此。
他們平日裡沒少聽賈詡講述朝廷的種種情報,也沒少參與到天下局勢的熱烈討論之中。
越是深入討論,他們越是覺得,這天,該變一變了!
尤其是對比日新月異、蓬勃發展的遼東,任誰都會心生彆樣的想法。
原本還不太堅定的一些文武如今已經成了田澤的鐵杆死忠,決心追隨他開創一番新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