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介太守之身親自相請,姿態低到這種地步,已經是極為難得了。
尤其田澤為的還不是自身的權勢和發展,而是真正的為了百姓著想,何其可敬。
“看來你是真的打算出世了。”不知何時,邴原和王烈已站在了田澤的身後,兩人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管仲點了點頭,目光深邃而堅定:“我曾以為這世道汙濁不堪,已回天乏術,即使我拚儘全力,也隻是杯水車薪,甚至可能會助紂為虐,適得其反。”
“但在遼東和他的身上,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改變這世道的可能。”
邴原聞言,看著不遠處正在嬉戲打鬨的學子,朝氣蓬勃,其中一些還在田中辛勤耕作。
按照書院要求,這些書院的學生都各自有田一畝,用於耕種實踐。
這也是他們的課業之一,日後若是為官為吏,其在田耕中的表現成績也是要作為評定標準的重要參考。
田澤能夠公平取士、唯才是舉,重視德政、廉政,而且還真正打造了一方樂土,這些都令他們深感震撼,由衷的欽佩。
其格局之大,便是當今的天子與之相比都要自慚形穢。
他們不是看不出田澤潛藏的野心和可能,但若是田澤隻是為了權勢,完全沒必要做這些。這些事某種程度上而言對田澤完全是自斷臂膀,給他自己都套上了一層枷鎖。
“是啊!真沒想到,短短數年未曾踏足此地,這遼東竟已發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成了一處世外桃源。”
“這位田太守,不僅有著一顆難能可貴的赤子之心,還有著驚世駭俗的治世之能啊!”
“但隻怕……”
王烈微微皺眉,欲言又止,腦海中不由得浮現起他在遼東各村的所見所聞,那一張張滿懷著希望和朝氣的麵龐,眼神中滿是對田澤的孺慕之情,對天子和朝廷卻是毫不關心。
“若是民心所向,便是天下易主又能如何?董仲舒那套純屬愚民之說。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得民心者,自可為天子。”管寧目光炯炯,神色堅定地說道。
雖說是遠近聞名的隱士大儒,但管寧等人都隻是以儒為表而已。作為管仲的後代,對於田澤在遼東頒布的政令他很熟悉,也很欣賞。
如此賢才,又得民心,豈是當今那個昏聵無能的天子和朝堂之上那些隻知道爭權奪利、勾心鬥角的大臣能夠比擬的。
在得知田澤成功搞定了管寧等人後,董昭大喜過望,立刻雷厲風行地安排起了相關事宜,迅速準備好大量的車馬物資。
要知道,雖然這三位無意收徒,但他們強大的個人魅力使得他們身邊一直都追隨著一大群鐵杆粉絲,而且多數都是真正品德高尚、才華出眾的士子。
由這些人進行教化百姓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其效果肯定比之各村的村吏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世家寒門子弟十數年的底蘊積累,確實不是普通百姓短時間內能夠輕易趕上的,尤其是在教化之道這一領域。
以這些人的氣質儀態,往村裡一站,都不用多說話,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儒雅和正氣,都會令百姓信服三分,這個時代的百姓最吃這一套。
當然,若是胡說八道,信口開河那是萬萬不可取的,在地方官員的宣傳動員、口號轟炸等多種手段之下,百姓已經具備了一定的辨彆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