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妥妥南域邪修一個,性情更是陰晴不定。
自己容貌相當不俗,身材更是上佳,該不會,他要看上我吧?
“轟隆!”
抬眸遠望。
遠空陰雲彙聚,隱隱是要聖劫成型。
……
“不是時候。”
日出雲海不久,朱一顆心意通明,聖劫居然自行找上了門來。
這可不是渡劫的好時候!
受爺的任務還沒完成呢,且按照此前受爺的交代,狗呢?
便這時,一個身姿豐腴的仙子,踏著劍從南方遠道而來,當落於跟前時,細細一看……
容貌也是不俗!
她,絕對不是狗!
朱一顆臉上擠出了笑,彆過頭,對著傳道鏡嗬嗬說道:“看來不止鴻運當頭,朱大爺今個兒,桃運也旺!”
風蕭霜落地後,聞聲心跳都漏了一拍,表情不自然地說道:
“朱前輩您好,我是傳道鏡……”
嘎?
風蕭霜愣住。
朱一顆也愣住。
五域鏡前的觀戰者,更是一下子笑噴。
風蕭霜不是年輕一輩,南域大有認識這位的人在。
嚴格意義上講,她算中生代,但還夠不著十尊座那個級彆和年紀。
是同判出風家,加入戌月灰宮的風蕭瑟同輩。
年齡也差不多,都是不上不下,都處於笑崆峒、朱一顆這個層級。
戰力也是不俗。
至少風家蕭字輩能拋頭露麵的,不會弱到哪裡去。
按理說,她以同輩相稱即可。
此刻喊這一聲“朱前輩”,大概麵子給的是受爺,還有半聖位格,以及方才一閃而逝的聖劫。
“你好,傳道鏡。”
朱一顆很好接替了傳道鏡持鏡人的身份,將鏡子一轉,對準了這位傳道鏡。
自稱傳道鏡的女子,臉色刷的一下通紅:
“不是,我的意思是……”
古劍修似乎都受不了被傳道鏡拍著。
她連話都不會說了,掏出手上銅板的動作都變得極其不自然,或者說矯揉造作:
“我意思,傳道鏡是我的,前輩您的銅板丟了,在我這裡……”
“這不是我的銅板,我丟的是靈闕。”朱一顆調戲良家婦女那可太輕車熟路了。
“唔。”
風蕭霜嘴角一抽,臉上是一股欲爆發而不敢的表情,傳道鏡可拍著呢。
優雅。
要優雅。
要有我們風家的風度,可不能跟風中醉、風甜甜那些個初生牛犢一個熊樣!
“嗬嗬,是這個嗎?”風蕭霜還真摸出了一塊靈闕。
朱一顆沒有接,臉上堆起了微妙的笑,“我還丟了個媳婦,她身上帶著靈闕。”
“?”
風蕭霜兩條眉毛一豎,渾身劍意勃發,猛地就從腰後拔出了劍。
“老娘給你臉了!”
她突然暴起,大劍對著傳道鏡劈來。
這嚇的那可不止是朱一顆,五域觀戰者各是猛一激靈,這婆娘……
“給我爬!”
大劍由上至下,直接貼臉。
起劍的同時,風蕭霜身後虛空紋裂。
金色的萬劍生成,那股氣勢威壓,能將敵人短暫壓得恍不光神來。
絕對帝製!
可朱一顆哪裡是初出茅廬的小年輕?
大場麵他見多了,道殿主都包進紙裡過,怎麼可能為這區區古劍術第一境界折服?
“錚。”
指尖銅板一彈。
風蕭霜一劍劈下,手中一空。
她本雙手持握大劍,忽而變成了握著個銅板,對著朱一顆撲倒而去。
“你太野了,朱大爺不喜歡,朱大爺喜歡溫柔似水的。”
手中劍居然出現在了朱一顆手裡。
這家夥動起手來,更是毫不憐香惜玉,一劍直直就紮進了風蕭霜胸口之中。
“噗!”
傳道鏡被噴了一鏡的血。
這血像是糊在了五域世人臉上,給所有人都糊懵了。
“發生了什麼?”
“風蕭霜的劍,怎麼出現在了……偷天換日?”
這可太詭異了!
若說之前用銅板換花、換蘿卜、換鏡子,大家不以為然,看不大出其中門道。
這一手臨戰換劍,那可比釜底抽薪還要致命!
朱一顆抬腳就是一記暴踹,大劍護手抵住風蕭霜胸口,幾乎將她壓到變形。
貫通之力更踹得風蕭霜破空而去數百丈,透背而出的劍身,一下就釘碎了山間的巨石。
“噗!”
風蕭霜痛不欲生,又是一口血噴出,卻不可能因這點傷而倒下。
她猛地拔出了胸前大劍,目色染上嗜血般的猩紅,“好好好……”
這看上去,就像是一隻睡獅蘇醒。
五域沒想到戰愛狗之前,還能看到朱一顆戰風蕭霜,更皆翹首以盼。
便這時……
啪一聲,朱一顆一腳踹下。
傳道鏡正麵被壓到了地上,畫麵一黑。
“怎麼回事?”關鍵時刻又掉鏈子,五域觀戰者一個個尖叫而起:
“風中醉,你乾什麼吃的,手抖了?”
“我畫麵呢,我花月樓請你一頓酒,什麼畫麵我不能看?”
“倒了啊,鏡子倒了,扶一下,來個人……風中醉趕緊過來扶一下!”
……
“朱一顆,老娘劈了你!”
混雜在五域沸議聲中的,是風蕭霜的河東獅吼,伴隨的還有撕裂破風的劍鳴聲。
看不到!
畫麵根本看不到!
沒有人知曉為什麼畫麵突然不讓看了,就連南域人心頭都生出了為什麼……
便這時,“錚”的一聲。
這聲音大家都知道,是銅板被擲起的聲音,緊接著朱一顆的聲音出現:
“紫色的。”
刷。
五域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個個眼睛瞪得像銅鈴。
“啊――”
下一息,劍鳴聲亂。
風蕭霜驚恐的尖叫聲隨之響起。
這下子五域徹底沸騰了,一個個拚了命衝上台去,狂搖傳道鏡,仿佛要把黑色的畫麵搖開,或者把風中醉搖死。
“給我看!”
“有什麼老子不能看的!”
“朱一顆,給本大爺把鏡子豎起來啊!”
“啊啊啊,朱一顆、朱前輩、朱爺……你來取代風中醉,你才是會的,我給你銅板,我等擁護你為傳道之
王,給我看就行啊啊啊!”
……
“朱一顆,老娘殺了你啊!”
黑色的畫麵中,風蕭霜撕心裂肺的殺意,五域清晰可聞。
這會兒,大家比風蕭霜更想殺了朱一顆!
因為“錚”的一聲後,這家夥淡淡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一套?我喜歡散件。”
啊――
傳道鏡中傳出來的尖叫,就是此刻五域所有人心中的寫照。
給我看啊。
朱一顆,求求你了,我要看。
……
錚!
“你鞋帶鬆了。”
……
錚!
“腰帶也是。”
……
錚!
“是玫瑰的香味,還有……”
……
錚!
“卷的。”
……
銅板並沒有“錚”多少下,五域卻覺得渡過了一個漫長的春秋。
朱一顆哪裡是太虛?
他的功力,深不可測好嗎!
相較之下,風中醉算個卵,朱大人腳踩著的傳道鏡,拍出來的東西都比他正兒八經搞的要強一大截。
伴隨傳道鏡一晃,畫麵重見光明。
遙遙的,胸口處染著血紅的風蕭霜縮在石邊,正拄著劍,滿臉怒火,噴薄而出。
“我要乾正事,要去數數了,傳道鏡還你。”
鏡子一飛,五域世人落到了風蕭霜手上,沒有聽到半句悖逆的話。
完事了?
這就完事了?
大戰呢,你們之間還少了一場戰鬥!
“你不是第八劍仙,也不是第一劍仙,而屬於古劍修的時代,早沒落了。”
鏡中的朱大人居高臨下。
這一句幾乎貶低了整個風家。
但就算是這樣飽含嘲諷的一句下來,風蕭霜亦不再多言哪怕半句,隻是手輕顫著。
戰鬥沒有了。
真的沒有了。
方才,他倆發生了什麼!
朱大人似乎也意識到不對勁了,遲疑了下:“方才我隻是開個玩笑……”
沒有回應。
鏡子畫麵顫抖著。
“你應該是一個開得起玩笑的人……”話到此處,朱一顆想起了方才那突然暴起的大劍,“……吧?”
世人所看不見的鏡子後麵,朱一顆突然瞧見,傳道鏡抹起了眼角。
啊?
這大妹子……
不是,我就鬆了你鞋帶、腰帶,順了你兩根頭發而已啊,你哭什麼!
朱一顆人都給整不會了。
但他是決計不可能道歉的,眼睛左右一提溜後,索性看不見心不煩,抬頭望天,開始數數:
“十。”
“九。”
“八。”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