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
“怎麼受爺突然就能指揮起這葵花人來了?”
“道殿主?這跟道殿主又有什麼關係?怎麼哪哪都有道殿主?”
“受爺做了什麼,他施了什麼邪術嗎?”
……
自然不是邪術。
徐小受一見這人,便生興趣。
他料想道穹蒼在位三十多年,不至於不曉得死海有這樣一個存在,知道了又不可能不感興趣。
而以騷包老道那性格……
必然盤問!
底褲什麼顏色,都得問清楚!
而今這人能自由行動,卻出不去死海……說明他能力詭異,但十分有限。
他能自如行動,卻沒有被斬,或者被關押到更下層……說明他除了舉止會讓人感到害怕,實際上沒多少攻擊性。
甚至應該絕對一點說,攻擊性為零!
否則,道穹蒼早殺他了。
這死海第六層,但凡有一個能威脅到香姨安全的,哪怕會讓香姨掉一根毛……
第六層要麼全部誅空。
要麼全部趕去第七層。
――道穹蒼不蠢,絕不會給任何機會,讓神亦站到他對立麵去。
既然一切局勢儘在我友道穹蒼的掌控之中,此人約莫也受過我友道穹蒼的虐待……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徐小受對這朵奇葩一招手,也不顧自己有幾次提問的機會了,不客氣道:
“我問,你答。”
“嚴肅一點,不要嬉鬨,也不要笑,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吧?”
五域觀戰者隻見那鬼臉向日葵躊躇不決,可到最後,他連笑都不敢了。
他一點頭,身體語言變得極為拘束,弱弱道:
“是,主人。”
……
啊?
風中醉愣住了。
……
啊?
五域觀戰者傻眼了。
……
啊?
徐小受自個兒也震驚了。
什麼情況,道穹蒼,你玩這麼騷的嗎?
他張了張嘴,半晌竟也無法問出問題來,完全給整不會了。
在瞥了一眼傳道鏡後,徐小受都止不住的嘴角抽搐,這替人尷尬的毛病都犯了!
他連忙切入正題,問道:
“你犯了什麼事進來的?”
“我偷吃了生命之花,在這裡躲著,不敢被?找到。”鬼臉向日葵恭敬回答。
徐小受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這一句回答中,包含了多少信息。
但見這向日葵的躲閃,不像是純粹在害怕道穹蒼,眉頭一挑,三連問道:
“他???誰?”
鬼臉向日葵連隱瞞都不敢,臉上的?籽一擠,化出了一張嘴,變幻了好幾個口型,回應道:
“……”
風中醉以為自己聾了,湊近了一些。
五域傳道鏡以為風中醉又在搞騷操作,紛紛怒罵起來:
“什麼加密對話?”
“有什麼是我們聽不了的?”
“風中醉你會不會抗鏡子,不懂傳道就讓朱一顆來,你退下,我們擁護朱大王!”
也有清醒的人,一下聯想到了什麼:
“死海,能傳音嗎?”
“北劍仙不是說,這裡最高程度禁了任何召喚術、溝通術嗎?”
……
徐小受也拍了拍耳朵。
他差點也以為自己聾了,什麼都沒聽到:“誰?你在說一遍,慢一點!”
鬼臉向日葵嘴巴翕動。
這回徐小受認真數了數。
那張嘴動了四次,變幻了四個口型,卻依舊出不來聲音:
“……”
加密對話?
不,不是加密!
從鬼臉向日葵的反應中,他該是認為自己回答了的。
可在自己和身邊人聽來,卻什麼都聽不見。
道穹蒼,你搞得鬼?
另類篡改了向日葵的記憶?
每逢有人問及時,將被噤聲後的“……”,等價於真正的答案,且並不認為自己給了一個無聲的回答,而覺得這是正常的?
得不到實際意義的答案,但卻得到了吃掉“生命之花”後,向日葵主動進來死海流放的過程。
顯然,道穹蒼封掉的,隻是那一個可能不允許被提及的名字。
能是什麼?
“祖神!”
四個音節、生命之花……
生命之花是什麼玩意都不需要問,徐小受記憶中能有四個音節的祖神本名,本也不多。
能牽扯上一二聯係的,剛好就隻有那一個:
“藥祖,神農百草?”
這太悚人了。
剛進死海第六層,冒出來這麼個玩意。
本以為是道穹蒼的騷操作之一,不曾想他嘴裡蹦出來的第一句話,就如此震撼,涉及到祖神!
以防萬一,徐小受選擇追問一手:
“生命之花,什麼東西?”
鬼臉向日葵便指著自己的臉,說道:
“我隻知道我要吃掉這朵生命之花,吃掉了後我就可以長生不死,殺不死我,關不住我,什麼都無法阻礙我,但我現在害怕了。”
本以為又是一個被禁言的答案,不曾想這回,向日葵說了這麼多。
徐小受沉默住了。
這朵奇葩帶來的震撼,有點多。
所以生命之花就長向日葵的模樣,吃掉後取代了他的腦袋?
他原來長什麼樣子?
徐小受沒有多嘴,而是抓住向日葵言語中的驚懼感,問道:
“你在,害怕什麼?”
這第三問,鬼臉向日葵卻停頓住了。
顯然,他在猶豫,又在思考,他懷疑這人是“主人”,又懷疑不是。
因為問題能暴露出來很多東西。
如果他不是“主人”,按照“規矩”,兩次過後,他已經沒有提問機會,該輪到自己問了。
可是……
“我問你話!”
徐小受突然揚聲一喝,用的是道穹蒼的聲音。
鬼臉向日葵下意識一哆嗦,臉上表情跟要哭一樣,但也不敢再逃了。
他默默轉身,彎下腰,撅起屁股,對準了麵前青年。
……
啊?
風中醉呆滯。
這是能播的嗎?
……
啊?
五域觀戰者還沒從一問一答的加密對話中回過神來,見狀也呆滯了。
這是能看的嗎?
……
啊?
徐小受望著撅在麵前的老腚……
騷包老道,你有病啊!
你讓我感到惡心!
徐小受隔年飯都要嘔出來了,道穹蒼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騷,且不是褒義的騷……他命令道:
“起身!”
“轉回來!”
“成何體統,這是!”
鬼臉向日葵照做,再也不敢質疑對方的身份,也打消了平等問答之心。
徐小受因此又得了騷包老道的便利。
“你在害怕什麼?”
“?!我說過了,我就是為了躲?。”
“?還活著?”
“是的,主人。”
“彆叫我主人!”
“好的,主人。”
你他娘的……徐小受既震驚,又煩躁。
他驚在藥祖神農百草,居然有可能還活著。
又恨不得衝到南冥去,狠狠抽道穹蒼兩鞭子,這個該死的狗東西。
他隻是一朵向日葵!
他甚至是一位老者!
遲疑過後,似想起來了什麼,徐小受問道:“你的名字?”
鬼臉向日葵一愣:“主人,你忘了嗎,你幫我找回的名字啊?”
“我問,你的名字!”
鬼臉向日葵扛不住大喝,便又一哆嗦,扭扭捏捏道:
“主人,我叫……空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