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空間屬性。”
“但我的身體,似乎能夠……空間化?”
她不再猶豫,修長雙腿一邁,越過黑石牢獄的柵欄,直接“走”了出來。
完全穿透!
完全無視!
“空間化……”
風中醉怔怔呢喃著。
這也不對啊,空間化,也該被死海的禁法之力壓製住才對啊!
獨獨徐小受望著香姨,若有所悟。
首先向日葵的存在形式,就高於死海的規則,彆人出不去死海是因為被困住了,他不出去隻是不想。
其次若這其中還有古今忘憂樓空餘恨的力量影響在,則連道穹蒼記憶之道都捕捉不住的力量,想必已臻超道化之境。
香姨掌握空間化,死海禁不了,這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空餘恨自己想消解因果了?
為什麼?
答案自然不可能是因為香姨長得好看,徐小受估摸著也隻可能是因為神亦。
古今忘憂樓和神亦,同出現在神之遺跡過。
這怕是空餘恨都看出了神亦的潛力,怕被秋後算賬?
“是了,玉京城那會,他就給一拳乾飛過,連問好、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放棄思考空餘恨,人生從此不焦慮。
徐小受望著依靠自己力量走出黑石牢獄的香姨:“你想玩一個好玩的嗎?”
他掏出來一個錦囊。
五域看到這錦囊,臉色都是大變,又要來了?
愛蒼生望著這錦囊,嘴角都忍不住開始抽搐,他已應下八尊諳之言,給足了麵子,決定不再出手……
可你們能不能管管自己的人!
我已經乖乖坐在南域了,你何苦一而再、再而三,挑釁於我?
蒼生大帝,是什麼很好欺負的弟嗎?
香姨還在琢磨著自己身體的變化,頗覺詭異。
實際上,最詭異的是她吃下了生死大敵空餘恨的籽種,居然不覺有異,還頗感開心:
“我好像又變強了?”
她無視了徐小受手上的錦囊,心念一動,眉心處出現了一枚空間原籽的印記。
隻是意念這般一觸,香姨的身後,便浮現出了一朵遮蔽天日的巨大向日葵。
向日葵鬼臉朝下,盯著聖山避難與周邊諸人,發出了“嘶嘶嘶”的聲音。
“這……”
這太恐怖了!
風中醉臉皮都嚇一抖。
這就是生命之花的本體?
可還沒等他出聲解讀,一側向日葵老者訕訕的一撓頭,主動道:
“這是我的‘相‘,但沒什麼用,隻能嚇嚇人,然後帶你逃跑,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了,我擅長跑和躲。”
相……
虛像神亦。
虛相向日葵。
香姨的大召喚術,這一下能召喚出倆,一個打,一個跑?
徐小受看得沉默,也聽得沉默。
有種香姨蹲完監獄變強了,也有種香姨蹲完監獄,也就蹲完監獄了的感覺。
他在猶豫要不要也幫香姨搞一顆半聖位格。
想想還是算了,如果香姨渡聖劫第一波就給轟死,那自己等同於殺人凶手,神亦是要報複自己的。
“錦囊,好東西,賊好玩,試試?”
徐小受再示意了一下手上的錦囊,意猶未儘。
香姨可不是朱一顆,她搗鼓完了新變化,也不知道跟向日葵說了什麼,斜眼就瞄了過來:
“姨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你繼續。”
這話給風中醉聽得一愕,可很快五域世人都想起來了。
朱一顆說過,香姨在死海,有人。
受爺的好朋友道殿主,對待聖奴的這些人,好像都很不錯?
說不定,暗中就在給香姨提供情報?
“啊哈哈……”
徐小受聞聲哈哈大笑,也不尷尬,將錦囊收了回來。
他確實還想讓香姨出去跟朱一顆一樣,拉一波仇恨。
倘若愛狗敢射殺出了死海的香姨,神亦必然登場,還有這個向日葵空餘恨,說不定連帶著古今忘憂樓空餘恨,也能給攪進戰局。
到時候,就熱鬨了!
倘若愛狗不敢射香姨……好像沒有這個可能。
隻要香姨拿著自己的錦囊出去,依照“來自道穹蒼”的妙計行事,愛蒼生必射無疑!
十尊座,徐小受這杆攪屎棍,能在死海給攪進來大半,讓他們通通無法獨善其身。
可香姨顯然另有打算,聰明人不繞圈子,徐小受也很直白,見狀道:
“那我就不替您安排了,您有什麼打算?”
作為幽桂閣的閣主,香家的實權掌控者……,嗯,都不重要,作為十尊座神亦的天使投資人,香姨所掌握的力量,絕對不容小覷。
既然人在死海,也知曉外界發生的一切,她必然不想跟自己混於一道。
畢竟我的身後……徐小受自己都覺得,自己身前身後所站著的,太亂了,一不留神就是死!
她若想要摘出去,也是正常。
香姨確實不想陷得太深,紅唇一勾,迷人笑道:
“徐小受,你隻需要給姨一個人,姨自己去死海各地提人,包括你,以及你屬下的人。”
“你呢,則繼續按你的路走,去第十層找無袖。”
“行動過程中,你我彼此並不相交,若我出事了你則救我,若沒出事我也不會幫你的忙。”
這話給五域世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什麼東西,敢在受爺麵前如此猖獗,甩這樣一副嘴臉,放如斯狠話,還下命令讓受爺救你?
香姨一頓,接著說道:“姨會記住你的人情,而神亦會報答你。”
受爺聽得緊繃的一張臉,突然笑靨如花。
這看得大家十分難受。
啊喂,你們之間的交易,也太肮臟了吧?
這就是十尊座?
這就是十尊座香杳杳?
“好!”
徐小受應得可太快了。
要的就是香姨您這句話嘛,雖然我現在跟你們家神亦寶寶關係也不錯。
但神亦最終聽誰的,徐小受可算拎得清。
道穹蒼連祟陰都敢打,可拿下香姨後困在死海,卻還要提供筆墨、提供情報、提供安全舒適的居住環境,這還不能夠說明問題嗎?
十尊座誰最強,答案,呼之欲出!
“姨,您要誰,隨便點。”
受爺大手一揮,往身後諸聖拂過,諂媚之色溢於言表,看得五域世人好生不適。
“不是,受爺也有這幅嘴臉嗎,我印象中這是鏡子中的我吧,也太醜陋了!”
“不是,神亦真有那麼強嗎,怎麼誰都給他麵子啊,受爺才剛出道不久,沒見過神亦吧?”
“不是,這女人誰啊,我都沒聽說過她的戰績,受爺可是第一劍仙,何至於此?”
五域還真有不少風甜甜,險些看得吐血。
徐小受可不會管那些麵上的事兒,他也樂得襯一手香姨威風。
他隻知道,四舍神亦一棍子給祟陰肉身抽碎了,這才有神之遺跡後續好打的那些零零碎碎。
香姨目光掃過諸人,最後落在了北北身上,走過去伸手就掐住了北北臉上的肉肉:
“小可愛,跟姨走一趟吧~”
北北人都傻了。
我?為什麼是我?
她才感覺到麵上的不適,自己貴為北劍仙,而她居然敢掐……
“姨知道你很強,但你不要傷我,神亦也跟你家老祖北槐打過哦。”
家主?
北北小身板猛一抖,眼神都出現了渙散,好一陣才回過神來。
她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氣壓變得極低,瞥了一聲徐小受,冷哼道:
“你要令牌是吧?給你。”
她抽出主宰令,隨手一扔。
香姨動都沒動一下,那令抽在她胸口上,在死海中激起了一陣波瀾,徐徐下沉。
四下靜了。
所有人望向北北,眼神泛濫出驚恐。
北北人也呆住了,要撈人,用主宰令就能撈人,為什麼不接?
香姨冷笑,不鹹不淡道:“道穹蒼,都沒這麼打過我。”
北北沒來由心生憤怒。
這女人,簡直是她見過畢生最裝的!
“但姨要的是你,而不是令牌,因為再待下去,你會死的,小可愛……”
香姨俯身,雙手拉開了北北的肉頰,又將之攬入懷中,盤著她的後腦勺,“真可愛!”
北北隻覺自己被一頭埋葬在了深不見底的溝壑當中,死海大裂穀傳來的熱浪,令得她渾身都在發燥。
“等……”
“等等……”
“不對不對不對!”
北北手足無措,帝劍都嗡嗡發顫了,眼前依舊一片漆黑。
香姨推開她,撫胸彎腰,撿起掉落一側的白色令牌。
“跟姨走吧。”
這才不顧反抗,一拉北北小手,轉身走向了風中醉。
“我?”
風中醉指著自己,油然而生一種幸福感。
我也配嗎?
我也可以擁有嗎?
我風中醉,也要迎來人生的轉折點了嗎?
風中醉不期待死海大裂穀,他隻要香姨能將自己帶離受爺身邊,帶離即將到來的死亡漩渦……她就是世界上最好的香姨!
很明顯,他太想多。
香姨拉著北北,停在了傳道鏡前:
“愛蒼生,我知道你和神亦不對付,但那是你們男人之間的事情。”
“我現在要出去,我知道你不會打我,但我怕你發瘋。”
香姨說著,從胸口一掏,掏出了一顆黑色的留聲珠。
“姨打不開。”香姨扭頭看向了徐小受。
徐小受真給這位姨秀到了,他發現在自己行進的同時,確如桑老所言。
大家都在用各自的手段,掙脫死海禁錮,也許還有不止是死海的禁錮!
香姨沒有靈念,徐小受的還能用。
他也是好奇這留聲珠能留什麼東西,足以鎮壓得住可能發瘋亂射的愛狗了,當即靈念一搭上。
“沙……”
五域世人,耳畔便傳來了一陣沙沙之聲,各自聚精會神聽著。
“咳咳,錄著了吧?好……”
很快,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大家好,我是道穹蒼,我在這裡,要給香杳杳做一個擔保。”
“如果香杳杳能出死海,不管以何種方式,她都是無罪釋放,凡聖神殿堂之人不可追究。”
“從出死海之日起開始計算,一年之內,凡耳聞此段留聲者,倘與香杳杳為敵,便是與我道穹蒼為敵,上窮碧落下黃泉,必當誅之!”
這擔保,有些恐怖了。
五域聽得默然,但留聲珠似乎還沒停下,還有“沙沙”聲。
隔了一陣,道殿主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次聲音很小,前麵的有些模糊聽不清,但聽得出是十分無奈的語氣:
“……這夠賠罪了吧?當時真不是故意拿你的,這不,現在專程來找你善後,我夠有誠意吧?”
“……是啊!我都說了,當時主要是為了對付徐小……嗯?你沒在錄了吧?”
“嗒。”
留聲至此結束。
風中醉猛一激靈,傳道鏡一不小心,就轉給了道殿主的好朋友受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