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7章異象
“嗡!”
伏桑大佛斬劍出之際。
人跡罕至的桂折舊址處,鬼佛同出劍吟,伴生異象,一閃而逝。
寒風朔朔,大雪紛揚。
青原山下的小鎮,曹二柱早已回到了鐵匠鋪,正在鍛打精鐵的他忽而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扭頭望向窗外。
“華……”
曹二柱遲疑著止住聲,改口問道:“他來了嗎?”
鐵匠鋪的大門敞著,老爹便抱胸坐在門口的大酒桶上,這麼冷的天他依舊斜披著個大氅便了事。
雪花落不到他身上,靠近三指之距時,便似乎被極高的溫度蒸融,化作飛煙送進寒風之中。
“滋滋……”
魁雷漢目中閃過紫色電芒,收回目光,低下了頭,他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酒葫蘆。
一頓過後,才回想起一身酒器早早全摘掉了,他戒酒已有一段時日。
“老爹,你看到了什麼?”曹二柱放下大錘走來。
同是肉眼一雙,他相信自己看到的,和老爹看到的,截然不同。
就連雙眼所看的世界,可能都完全不一樣。
“想知道?”
老爹扭過頭來。
換做以往他不會這麼說話,最多一句“閉嘴”,或者“彆問”,然後便趕自己回去練錘。
近半年來,老爹變化很大。
許多事情,他都願意同自己講,曹二柱才敢有當下此問。
“嗯!”
他重重點頭。
魁雷漢看著兒子這幅呆憨模樣,也沒多說什麼,虎目一翕,紫電蕩出。
轟!
曹二柱身子劇烈一震。
腦海裡被隔空以念渡來一副帶著紫電邊芒的複刻畫麵,他瞳孔陡時一震。
畫麵之中,桂折舊址高空的鬼佛,在方才一刹,眉心朱砂似斂蓄完了全部力量。
朱砂蠕動,像是從中間要睜開一隻鬼眼。
鬼眼又似連通了什麼,從未知之地,接引來恐怖的力量。
隨後,鬼佛身後便凝出一襲腰佩長劍,手提銅燈的白衣身影,正和此前自己見過的那特殊陰鬼的著裝類似。
隻不過,更為強大!
“鬼劍仙,華長燈……”
曹二柱無聲呢喃著,然而讓他動容的,卻不止這一道他預期中的身影。
在華長燈虛影出現之時,其背後高空,又亮起了諸般異象。
一顆妖異的紫色大眼,若以虛空為臉,此眼占據了半邊天,邪異凜然。
一座倒立的金色小塔,此塔深藏地底,塔下鎮著一副巨大的黑色棺槨。
一株接連天地的槐樹,根係有如觸手,盤錯抓著那金色小塔,冠部有如擎天之傘,承托著天邊的紫色邪眼。
“唔!”
視及此時,曹二柱身子劇烈一震,悶哼一聲,唇角溢出了鮮血,眼裡隻剩駭然。
“祖神?”
他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望向老爹。
老爹雲淡風輕,根本不是視祖後的表現。
他看到的甚至是第一畫麵,而自己看到的,是經過轉手後的第二畫麵……
曹二柱攥緊了拳頭。
小受哥總說他憨,老爹總說他傻。
他自己卻覺得自己心細如發,總能從這些細節中,看出自己與老爹還有著多大的差距。
腦海裡,不由又回想起了夢中老爹的話……
“二柱,倘若有一天,你長得比我高,練得比我壯,還有這個機會跟你老子我打,你敢打嗎?”
敢嗎?
真的能打得過嗎?
“假如你在直柄路上,錘頭是我,必死一個,我不放水,你敢打嗎?”
曹二柱默然許久,依舊問不出一個答案。
他回過神來,發現老爹正盯著自己,居然還笑了一下——老天!他居然還會笑?
“你流汗了。”老爹笑著指來。
曹二柱伸手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咧開嘴,沒接這話,隻再次問道:“祖神?”
“嗯。”
老爹點頭,並沒有任何避諱:“你看到的,應該隻有仨。”
還有看不到的?
曹二柱嘴巴一張,剛想開口。
老爹繼續說道:“記住,還有一隻大烏龜,背上坐著一個小男孩,這是第四相。”
那就是說,還有第五?
曹二柱感覺又要流汗了,手懸在額前,也忘記了擦汗。
“最後一個,是一座三層的木閣,不高,門開著,裡麵有茶台,坐著一個人。”
誰?
曹二柱第一反應想問。
老爹擺手,再次打斷了他:“不用問,說太具體,你反而記不住,到了那個時候,你把方才所看到的,說與你八叔聽……如果他還在話。”
什麼意思?
八尊諳,不在?
曹二柱憋不住一肚子的疑問了:“那個時候,是什麼時候?”
“時間到了,你自然會明白。”
魁雷漢扭回頭去,繼續抬眼望著北方,望著鬼佛所在的方向:“如果到那時,找不到你八叔,便去找你小受哥,將這些告予他聽。”
曹二柱莫名感覺到一股悲傷,他問道:“為什麼不能找老爹?”
“你事事要靠你老子我嗎,我護你一輩子?”老爹的背影太威嚴,二柱不大敢說話。
他聲音變小了許多:“你能看到的,小受哥也能看到,不用俺說。”
老爹肩膀一聳,似給氣笑了:
“你倒是信你小受哥……”
大雪灌門,模糊了老爹的身影,連他的聲音都變縹緲了:
“怎麼不反思一下你自己,為什麼看不清楚?”
……
死浮屠之城。
近些日子來,可謂是城內死徒、惡人等通緝犯的噩夢。
眾所周知,死浮屠之城不容半聖。
半月前卻有一個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橘子人進城,所到之處,總有人意外慘死。
有人對他出手。
這家夥一揮袖就將人拍碎,力量大得出奇。
眾死徒被迫聯合到了一起,再次出手。
這橘子人抬手就是聖力,直接給人嚇慘了,死浮屠之城進了半聖?
“規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