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受,這張太楹,他好像察覺到了什麼,在探知著……”
辛咕咕暗中傳音道。
徐小受默然點頭。
張太楹太冷靜,也太警惕了。
即便是靈念探查不到其他的蛛絲馬跡,他依舊沒有放棄對此地的偵查。
靈念起不到作用,那不還有特殊的感知靈技麼?
對張太楹個人而言,徐小受能將自己引來此地,已經十分出格了。
如果說還沒有其他的埋伏,單靠這二人要拿下自己?
張太楹心裡一萬個不信。
畢竟,這可是能在張府三大王座麵前,玩出過一回瞞天過海,扯皮裝蒜的徐小受啊!
有如此大心臟的家夥,會將自己玩成這個樣子?
自尋死路?
不可能!
可是……
“真沒其他動靜?”
暗地裡發動的“碧深天音”沒有半分回應,也就真正證明了此地,除了徐小受和辛咕咕二人外,再無其他生物!
張太楹蹙眉。
“那個小男孩……”
彼時在張府將自己轟得一退再退的草笠小男孩不在?
張太楹很不相信。
但事實證明,似乎確實如此。
他不擅長感知靈技,這已經是他最強的偵查手段了。
如果此刻張多雨也在此,或許能有更好的發現。
但現在……
“罷了。”
哪怕可能存在有其他的變數,但此時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張太楹不能放過。
徐小受,必須死!
“開!”
獨臂一揚,一道虛幻的光幕便是瞬間籠罩了整片花海。
“界域!”
徐小受心頭一凜。
他吃過紅狗的苦,知曉這玩意有多麼可怕。
被占據主場之後,界域的主人幾乎便是這一方空間的神,幾近無人可擋。
然而此刻,自己再也不是單打獨鬥。
“血海召喚!”
果然,應聲而起的,還有一聲從背後響起的冷叱。
和傳統的王座界域不一樣。
辛咕咕的界域,竟然不是閉包的球形結界,反而是以一片血海的形態,直接從地底滋生。
“噗嗤噗嗤~”
血色從大地蔓延而開。
沸騰的血泡像是立在了岩漿上一般,一個個裂開,發出破裂聲響。
張太楹看到一下子籠罩了整片大地的血海,同樣有些心驚。
“特殊界域?”
這種特殊的能力,可不是普通人能修煉出來的。
哪怕他是“祖熊靈體”,也依舊隻完成了普通的結界型界域。
但在此刻,形態上的各異,並不能以此論斷界域的孰強孰弱。
相反,對於辛咕咕的那汪洋血海而言,至少自己的結界型界域,可以封籠之後會發生的一切慘叫。
包括,麵前二人臨死前的掙紮!
徐小受固然在青年輩中十分奪目,但真正要放在同級彆上去對待,除了那斬斷張府藏經閣的一劍外,再不能引起張太楹的重視。
因而,張太楹十分明確。
今夜自己的對手,隻可能是辛咕咕,而不會是徐小受!
“血海?”
張太楹看向了辛咕咕。
“你很不錯。”
“看來那日的發揮,你並沒有完全放開手打。”
張太楹由衷讚歎著。
如此年紀能修煉出特殊界域,可以看出辛咕咕絕對是個天才級彆的人物。
“但可惜,你跟錯人了。”他搖頭歎著。
“也就,還行吧。”
辛咕咕不置可否,他也覺著自己跟錯人了。
但無可奈何。
該打的還是要打,該反駁的,還是要反駁。
“像我,以前也不打殘疾人,現在不一樣,和人聯手欺負一個獨臂,確實還是第一次!”
辛咕咕瞅著張太楹那空蕩晃悠的長袖說道。
張太楹的眸子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他不再多言。
拖時間,對自己的計劃,並不利。
“見不慣,那就再也不見吧!”
袖袍一甩。
恢弘的氣勢壓下,底下那沸騰的血海,頃刻間得到壓製。
在修為等級上,張太楹那渾厚的功底,可遠遠不是任何一個王座可以比擬的。
然而辛咕咕也不是吃素的。
他的戰力,和徐小受一般,同樣不以修為境界來衡量。
“嗖!”
手中禪杖驟然飛旋,辛咕咕整個人就要爆射而出。
就在這時,徐小受立馬又是一個眼神遞過。
“站擼即可。”
這家夥,怎的老是喜歡如此衝動?
乖乖當個法師不行嗎?
辛咕咕氣勢一滯,但也顯然意識到了什麼。
這個時候,誰先動,可能靈陣便是先攻擊誰。
“小血柱術!”
禪杖一舞,一道開玩笑似的血柱便是慢悠悠從下方突破壓製,繼而向張太楹的方向摸去。
徐小受看得發怔。
這家夥,要逼人移位,也不必如此明顯啊!
張太楹顯然也不是吃素的。
他早就察覺到了此地有些許的不對勁。
雖然“碧深天音”沒有反饋,但敵人要自己做什麼,最好的方式,便是不做。
“嘭!”
不見動手,也不見移位。
僅僅一個橫眉,底下攀來的血柱瞬間炸開。
“哈哈,小獨臂,你上當了!”
辛咕咕卻突然猖揚大笑。
他將禪杖一拋,雙手結印,屈指一引。
“轟!”
那崩飛的血柱,竟然化作無數絲線,瞬間在空氣中切割出了道道黑色空間斷痕,直取張太楹。
“血線撕裂,敕!”
如曇花般綻開的數萬血線,對著天上的中心點方位,猛然咬合。
那有如數萬極致鋒利的血絲斬過,像是封喉的古獸巨口,連徐小受都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這一波如此鋒銳的攻擊,恐怕即便是宗師之身,也不定扛得住!
張太楹同樣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他可不是宗師之身。
要強靠肉身給接住,唯一的下場,便隻可能是被這血線給撕成碎塊。
“吼!”
然而直到這個時刻,他都依舊不曾動彈一分。
隻一聲怒吼,其身上便是開始瘋長黑毛。
狂暴的氣息乍泄,張太楹冷眸作紅,身上便是泛出一陣虛幻的烏光。
“天武金剛!”
叱喝一聲,其身上的烏光瞬間化作三頭六臂的金剛幻影,不僅將張太楹本人裹罩了進去,更是迎著四麵八方斬來的血線,猛然揮舞起了六臂。
“轟轟轟!”
幾乎每一道血線斬下,金剛之臂都能及時出現接住。
而其掌心的每一次握住,卻都能直接崩碎數百血線。
恐怖的轟鳴炸開,那到處濺射的氣浪,打的虛空波光陣陣。
“靈陣?”
張太楹這個時候才終於察覺到了不對。
被戰鬥餘波影響到的靈陣族群,顯然已經藏匿不住,開始顯露真身了。
“靠!”
陷進沒有起到該有的作用,徐小受頓時怒罵一聲。
但他沒有糾結。
先前布下的這玩意,本就不是很寄托於能直接轟死張太楹,此時被察覺,不過是意料中的事情罷了。
甚至於,對於張太楹如此慢才警覺到這大陣的存在,徐小受已經覺著很難相信了。
“你這王座,未免反應也太遲了些吧!”
既然隱藏的靈陣起不偷襲的作用,那就給我明目張膽的滾進去受死吧!
徐小受麵色一狠。
“咻咻咻!”
五指驟然溜出五顆狂暴的壓縮火種。
和煉丹時候不同。
身處戰鬥時刻的火種,根本不需要壓製其瘋狂的能量。
甚至,在徐小受刻意的牽引下,這玩意兒比平日裡還要可怖上幾分。
“給我動!”
你張太楹不動,那我徐小受,來幫你!
擲鐵餅一般將手上的壓縮火種拋出,徐小受再將手往後一扯。
這一刻,伴隨著呼嘯的風聲,張太楹和辛咕咕都能十分明顯的看到,這家夥手上,竟然有五根靈線,分彆接引著前頭飛去的五顆壓縮火種。
“什麼鬼?”
張太楹一驚。
靈線?
這類似靈紋的玩意兒,分明就是靈陣師的伎倆,但是徐小受,卻沒有用來布陣,而是將之用到了實時戰鬥之上。
“我要乾什麼?”
對於徐小受的出手,辛咕咕不可謂不重視。
哪怕知道麵前這家夥隻有區區先天的修為,但其真實戰力,是斷然不能用修為來衡量的。
“蹲下,抱頭!”
徐小受叮囑著。
“嗯?”
辛咕咕一怔之後,竟然二話不說,真的照做了。
下一秒,他便是用靈念瞧著神情肅穆無比的徐小受,隨著他手往後這一扯,那高速飛出的壓縮火種,速度立馬受到了鉗製。
“哚!”
一聲輕響,飛在最前頭的一顆壓縮火種速度驟減,繼而被隨後的火種給接住,閉包而上。
“嗡——”
嵌套之後,那恐怖的焦灼氣息,便是直接肆虐了全場。
“哚!”
再是一聲,第三顆火種也按部就班,將前頭的嵌套火種給吃了下去。
“嗡嗡嗡——”
這一下,場麵似乎就要抑製不住了。
“雙重嵌套?”
辛咕咕整張臉都是一白。
那狂暴的能量碰撞,能壓住一次已然不錯,徐小受竟然來了二次嵌套?
張太楹更加是心底發虛了。
這徐小受到底是什麼門路?
先天級彆,他的靈技怎的都是如此恐怖的存在?
“雙重嵌套……而已?”
看著家夥的想法,分明就不止於此啊!
徐小受定然是不止於此。
那日在多金商行後街,他確實甩出過一顆“嵌套火種之術”。
但彼時出現的超高速,以及真正傷害並沒有打中敵人的雙重意外,讓得他過後進行了最深刻的反省。
靈技強有什麼用?
要呼到敵人身上,才是最牛逼的!
於是乎,在將“廚藝精通”點到宗師級彆後,憑借著對火焰操縱的再度升級,麵對的更加是超強級彆的王座張太楹。
這一刻,他毫不遲疑的使用出了隻存在於構思中的,“廚藝”和“紡織”相結合的,於行進路途中進行多重嵌套的……
“嵌套火種之蓮!”
“給我轟!”
一聲吆喝之下,那進行雙重嵌套之後,再也把持不住的超強能量,竟然在臨近張太楹的“天武金剛”之時,響起了清脆的二連響。
“哚!”
“哚!”
第四顆火種吞下第三顆。
第五顆,則是吞下所有,化作炙熱耀眼的燼照烈陽!
這一刻,即便是有著頂級王座防護靈技——“天武金剛”之庇護,張太楹也感覺到了死神降臨。
他一下子頭皮發麻,小腿便是一弓……
看不見了。
啥也看不見了!
白色的光影遮蔽了一切。
在瞬間便是布滿了整片界域。
那完全壓抑不住的恐怖焦灼能量,頃刻間便是將徐小受的靈線燒斷,繼而於白色之下,盛然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