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獸寄體定然沒跑了……”
“但真敢跑到紅衣麵前張牙舞爪的鬼獸寄體,我守夜,還真是第一次見!”守夜冷哼著。
眾人沉默。
他們知曉,放鬼獸寄體進城主府,本身就是失職所在了。
然事已至此,隻能說明這次進來的鬼獸寄體太強,眾人平日裡的戒備心,太弱。
追究無益,反思即可。
“人。”
柳菁看著地麵深坑水渦中沉浮著的一具幾近沒有呼吸的半屍體,一指,提醒道。
眾人偏頭望去。
此地雖說戰鬥氣息濃烈,但確確實實,唯一還存在有生機的,隻有這一個了。
“徐小受?”
而當看清了這人麵部之後,連守夜都驚詫了。
“真是徐小受?”
馮馬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突然意識到,難不成方才連徐小受叫他去找老城主敘舊,也是為了此刻?
可……
徐小受才多少修為,他怎的可以出現在這裡?
還是以現場唯一一個生還者的姿態,躺在此地!
“受兄?”
付止脫口而出的一言,更加讓得中眾人都被驚詫到了。
柳菁和馮馬還好,他們都聽過徐小受的鬼話,哪怕不信,但還是有些心理準備。
可秋玄和守夜,則是當場震驚了。
“你真認識?”
守夜詢問著。
“自然。”
付止立馬便回想起了花海的那一番接觸。
“這家夥的靈陣造詣,不,或者說天機造詣,可是極強,連我都望塵莫及的存在。”
付止驚歎道:“我怎麼可能不認識?”
“靈陣、天機之道……”
守夜瞳孔一縮。
如若說先前他還懷疑徐小受的靈陣造詣。
此刻隻付止一言,他便確信了,這家夥是真材實料的。
沒有什麼比一個現場的靈陣大宗師的話語更有可信度,也沒有其他的語言,能比守夜認識中的高傲付止給出的這般肯定,更有說服力。
付止,在靈陣方麵,那可是足以媲美紅衣級彆的存在啊!
他都這般言語的話,徐小受那瞬破白窟“三十六天封無陣”的實力,也就是鐵板釘釘了啊!
守夜心裡頭掀起了驚濤駭浪。
所以,紅衣一眾靈陣大宗師研究了三個月的結論。
這家夥,真真切切的,不消片刻便搞出來了?
“這可如何是好……”
這一下,連紅衣都陷入了糾結狀態。
如此天才,如此人物……
你為何偏偏要和鬼獸,扯上關係?!
“方才頂飛你的那人,是張太楹?”他痛著心問道。
付止點頭。
“他如何了?”
“炸了。”
付止回應著。
想到這個作為昔日裡也算有過一番爭鬥的競爭對手,他有些發覷。
沒了!
張家家主,在城主府被人轟飛頂炸了!
屍骨無存的那種!
而當事人,有可能……
僅僅隻是有可能!
是徐小受……
“沒跑了。”
和付止還略微猶豫的心態不同。
守夜直接下定了結論。
他看著柳菁道:“看來真和你給出的情報差不多了。”
“徐小受和張太楹,真在城主府戰了起來。”
“但是,其間的真實內容,引出來的鬼獸,和那顛覆性的戰果……”
守夜沉默了。
這破事也忒荒謬、棘手了!
元庭境,斬了王座?
“叫醒他吧。”
守夜歎息了一聲,隻有一個當事人的話,事情就十分難辦了。
這怎麼說?
全憑徐小受一張嘴啊!
而徐小受的嘴……
守夜又落寞了。
他在宴客廳的時候,可是完全領教過的。
“該跑的跑不掉。”
“至少,彼時界域裡頭,少說,兩頭鬼獸!”
說道這,守夜看著付止,嗤笑道:“如果張太楹和徐小受都是,那你這城主府府主,估計也當不長了。”
付止嘴角一抽,手便是揮下。
“喚醒,喚醒!”
“先聽聽受兄……這家夥怎麼說再說!”
秋玄應聲飛去,直接將如爛泥一般的徐小受給拖了過來。
“脫力,休克……”
守夜探著徐小受的手腕,點頭道:“很符合鬼獸寄體結束異形狀態後的表現,毫無疑問,他就是鬼獸了。”
“我的想法是,遲則生變,不如當場斬了,看看這小子裡頭能跑出來什麼東西。”
付止臉色一黑。
但也知曉守夜在開玩笑。
唯一的人證,哪能這麼斬了?
“這還沒底呢!”
他說著,便是掏出了一枚丹藥,喂入了徐小受的口中。
“呼~”
“呼~”
青年的身體有了反應。
隨著呼吸的加劇,反應也越來越劇烈。
“呼哧,呼哧!”
“呃呃……”
“嗯~”
眾人都懵了。
聽著這越來越怪異的聲音,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嗯哼~”
一聲止不住的呻吟過後,伴隨著痙攣身軀的停止抖動,徐小受總算結束了那誘惑的喉音。
下一秒,氣海潮升,靈元激蕩。
無形的風勁打過眾人衣裳,明悟開庭,破鏡的道韻油然而生。
徐小受,突破。
元庭境,巔峰!
“……”
所有人都沉默了。
看著這個悠悠轉醒,緩緩打開了眼皮的青年,連守夜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打生打死過後,徑直躺下,等著彆人給藥。
然後,你還突破了。
突破就是算了,你前麵這一連串的叫喚,又是個什麼玩意?
憋了良久,守夜才悶著臉吐出了兩字。
“人才。”
……
“唔?”
徐小受再度醒來的時候,感覺狀態好極了。
“元氣滿滿”加“生生不息”,應該不至於那麼快,就將狂暴巨人的後遺症給消除。
再結合自己突破了的境況。
毫無疑問,付止用了大藥!
“老哥,謝了。”
“多虧你們趕得及時,否則可能就見不到我了。”
付止麵上就要含笑。
“哼!”
一聲哼響,守夜的眼神卻一下子冷了下來。
“是啊,再晚一步,你就要逃回你那老鼠洞了,是吧?”
徐小受一愣神。
“老鼠洞?”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麵上露出了恍然之色。
“您說的是鬼獸那些個東西吧……”
“守夜前輩信我嗎?”他問著。
“……”
守夜突然被問住了。
這並不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但是從徐小受口中問出來,怎的感覺如此的無解?
信?
我信你個鬼!
不信?
我……
我有那個資格,不信嗎……
我可以嗎?
守夜第一次對自己的唇舌功夫起了自惑之心。
他一看徐小受這幅表情,就知道這家夥要狡辯了。
可是,能不給這貨說話的機會,便沒有證據的,當場給斬了?
“有!”
“有證據!”
守夜想到那兩頭鬼獸的吼聲,徐小受和張太楹一人一個,十分吻合。
現在張太楹死了。
自己第一時間弄死這家夥,也就一了百了了。
可……
那畢竟隻是推測啊……
“我知道守夜前輩不信我,但我可能還是要說一句……”
徐小受看著眾人儘皆不語,猶豫著說道。
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狡辯,更加不能強行解釋。
解釋,就是掩飾。
那麼。
“張太楹,我殺的。”
這定定的一言,讓得所有人神智都恍惚了一下。
哪怕明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當一個才剛剛在自己麵前突破到了元庭境巔峰的區區先天,說出這番話。
所有人依舊被震到。
“你怎麼殺的?”
守夜冷眼橫去。
“用腳。”
眾人:“……”
守夜眸子的殺意要壓製不住了:“徐小受,記住,你現在是疑是鬼獸寄體,九成九的可能!”
“我,紅衣,有權當場將你宰了!”
徐小受不甘示弱瞪去:“你敢!”
他說著,往秋玄懷抱中鑽了鑽,再看向一側付止,“我老哥在此,你怎可亂來?”
守夜氣得發抖。
付止覺著自己不能在沉默了。
他提醒道:“守夜,也是我老哥。”
“……”
這下徐小受沒轍了。
他似乎這才知曉了守夜的貴重身份一樣,一個哆嗦:“對不起,是我衝動了。”
“你將殺人的過程細細道來。”
守夜沒有耐心了:“再有過多旁枝末節的,老夫當場將你宰了。”
“哦。”
徐小受看著自己終於可以化身複述事情原委的當事人了,立馬沉痛著想要將方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不加掩飾的,原原本本的給交代出來。
“事情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