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我說是,你信嗎?”徐小受開口。
守夜目光黯淡了。
他就知道會是這麼一個回答。
這是他第一次猜中了徐小受的想法。
他多麼想要對方直接給出一個否定的答案。
哪怕這個答案,自己可能也會存在有懷疑。
但事到如今,徐小受的回答,依舊如此模棱兩可。
這……
似乎已經說明了問題?
徐小受這一次沒有嘻嘻哈哈了。
他神色認真了起來,接著方才的話說道:“前輩,您不用老是問我那些個根本沒有意義的問題了。”
“什麼樣的問題,什麼樣的答案,您自己本該清楚。”
“我說得再精彩,於事無補。”
他頓了頓,看著守夜麵無表情的臉,繼續道:“有時候,正如拋硬幣一般,硬幣往上的那一瞬,抉擇其實已經出來了。”
“我不知道您對我的看法是什麼,又在哪裡徘徊?”
“但是,於我而言,我個人,選擇正義,也相信正義。”
守夜微微失神。
正義……
這不就是紅衣和白衣,一直可望而不可即的嗎?
徐小受見對方沒有說話,繼續道:“我也不曉得紅衣的宗旨,但在我個人看來,即便是人性,也會有好壞之分。”
“所以,如果……”
“沒有如果。”守夜打斷了徐小受的話。
他已經知曉對方要說什麼了。
同時,也一下子明白,為何這家夥對自己於他的懷疑,一直保持著不辯解,不默認,但也相對抗拒的態度。
徐小受很聰明。
他應該看出來了自己的招攬之意。
但這家夥,天真了。
人有好壞。
鬼獸卻沒有如果。
曆史告訴世人,所謂鬼獸擁有的善良,不過是為了有朝一日爆發而做的蟄伏罷了。
守夜的目中再度恢複了光亮,微微有了欣賞。
誰又不是從這個階段走過來的呢?
會有這樣的心態,說明徐小受的心地,本質上還是善良的。
天真,可以改。
善良,是真的很難做到。
“我明白了。”
他點點頭,目光掃過周遭荒涼的亂景,輕輕一個歎氣:“但有些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徐小受不語。
有些事情,他確實不敢苟同。
至少在和辛咕咕接觸的那些個時刻,就已經證明了。
鬼獸,其實也是可以交流的。
將其當做一種生物的話,充其量,也就是比較難控製的那種罷了。
獅子也會傷人。
但沒有人會因為獅子擁有獸性,而將其種族滅絕。
或許也有人會覺著鬼獸和獅子無法類比,畢竟不是同一個層麵上的生物。
但人呢?
人和煉靈師,什麼時候,又是一個等級的了?
“堵不如疏。”
徐小受定定道。
守夜笑了。
他就知道麵前青年,會是這樣的一個想法。
緩緩搖頭,守夜輕聲解釋:“有些事情,疏不了;有些事物,它必然,且絕對。”
“何來絕對?”
徐小受正色道:“世界是相對的。”
“何來相對?”
守夜又笑著反問。
徐小受上指天,下探地。
“世界。”
“世界就是相對的。”
“天地,黑白,是非。”
“白窟,外界……進來,出去。”
“這些,都是相對的。”
守夜點點頭,道:“你說的都對,但鬼獸,就是絕對的。”
“何來絕對?”
徐小受再度反問,義正言辭道:“即便是你說的絕對,也是相對於相對而成就的絕對,相對和絕對,本身就是相對!”
守夜:“……”
“受到詛咒,被動值,+1。”
他突然失語了。
沉默了良久,視線越過徐小受,看到了遠處的名劍。
“你想要拿劍?”
“受到詢問,被動值,+1。”
徐小受:“……”
場麵停歇了足足有三四息的時間。
二人相視無言。
這個時候,魚知溫已經來到了二人的身側不遠處。
她震驚的看著徐小受用這種完全碾壓的姿態,在言語上直接駁斥得紅衣無話可說。
這家夥,怎麼敢啊……
那可是紅衣……
“受到敬畏,被動值,+1。”
……
“對。”
徐小受眼瞅著守夜那毫無技術含量的轉移話題,突然也不想要接回去了。
他頓了頓道:“我已經幫你找來了鬼獸,它是被你放跑的,雖說是為了救我,但我並不需要。”
“所以,功勳應該還算吧?”
守夜好笑的看著這家夥。
還說什麼並不需要……
這要不是自己過來了,麵前這家夥,早被碾壓成爛泥了吧!
但是了解完徐小受對這個世界的態度,他已然釋懷了。
前有鬼獸張太楹,現有鬼獸黑冥。
單單徐小受這獨自一人處理了兩頭鬼獸的功績,便已經不知道要遠勝多少剛入伍的紅衣了。
“算。”
他難得的沒有否定麵前青年,緩聲道:“算上之前張太楹那次,功勳合成,我幫你拿名劍。”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