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說書人腦海裡突兀的閃過了一個青年身影,但很快否定。
不可能!
“嗬!”
守夜冷笑,“不是你和那鬼獸打破天地大陣,靈熔澤,怎麼會炸?”
“我沒有打架,我很乖的,我不喜歡殺人!”說書人委屈了。
“你要知道,你拿著‘禁武令’。”守夜眼神示意了一下。
“我知道,所以我不敢說謊。”
說書人捂著裂開的裙子,解釋道:“當時我過去的時候,‘燼照原種’的氣息已經泄露了。”
“然後另一邊,那一幫家夥也已經打開了冰寒之境的天地大陣。”
“爆破是遲早的事,怎麼能怪到我頭上?”
守夜眯著眼,徐徐點頭。
“很好,老夫信你。”
“但是,冰寒之境的天地大陣,普通曆練者沒可能打破,怎麼開的?”
說書人麵上苦色一僵。
他想到了封印鬼獸。
但這玩意,是要送給哥哥的。
“我怎麼知道?”
“你撒謊!”
守夜突然叱聲道:“老夫先前說了你和鬼獸征戰,你隻否認了後半句話,前半句,隻聲不提!你默認了!”
“我……”
“所以鬼獸和你是一夥的,你在包庇鬼獸?”
守夜失笑了起來,雙手一攤,“你要想明白,你是‘聖奴’,即便是落到老夫手上,最終也是要交到白衣那處置。”
“但如若事關鬼獸,一個扯上了嫌疑。”
“信不信老夫問完話,你連靈魂,都剩不下來!”
他麵容完全冷冽。
紅衣的職責,便是滅絕鬼獸。
一旦發現誰和鬼獸有染,抽神鞭魄,那都算是輕的。
“好吧,是有一頭鬼獸。”
說書人放棄了掙紮。
麵前這老貨,真不是一般人來著。
“你騙了老夫一次,我記下了。”
守夜豎起了一根手指,“你還可以有第二次機會,但你要想好,用在什麼地方。”
“一旦再被發現……”
嗤笑一聲,守夜直起了腰板,負手而立。
“紅衣,從不給人和鬼獸,擁有第三次欺騙的權利。”
“噢。”
說書人認真點了點頭,“您問,您問。”
守夜直接坐到了地麵上,特意挪開了一點距離,和善道:“那鬼獸,什麼屬性?”
說書人麵不改色。
心下卻是暗濤狂湧。
這般問話,如此直接?
莫不成,麵前這老頭已經發現了什麼?
他可是聽說過,先前從白窟跑出來那一頭鬼獸,便是封印屬性。
彼時剛剛破界時,幾乎滅絕了十數個隊伍的紅衣。
這也是他見到封印鬼獸時怦然心動的原因。
而現在,直接問屬性……
如若是沒點發現,根本不可能!
因為彆的鬼獸,屬性,根本不重要!
“不是很清楚……”
說書人不動聲色,目中多了些回憶,“我到那裡的時候,冰寒之境已經被破開了,唯一見到的,便是那鬼獸,會冰遁。”
守夜凝視著說書人的麵龐,半晌不語。
“怎麼?”
意識到氣氛不對,說書人扭頭,不解道:“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守夜點點頭:“冰遁是嗎,那就是說,它是冰屬性?”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說得太肯定,要是錯了,你豈不是要當成我是在騙你?”
說書人畏懼的縮了縮頭,“我可不想死。”
“不想死……”
守夜呢喃一句,輕聲一笑:“那以你這個斬道巔峰,還渡過了‘九死雷劫’的‘聖奴’七把手眼光來看。”
“它,是什麼屬性?”
說書人愣神了。
這帽子扣的……
不就是想說人家厲害,人家看得出來鬼獸的屬性麼?
他下意識的就要胡扯幾句了。
但看著對麵完全陰森下來的麵龐,說書人知曉,這一波,若是真要胡亂出口,對麵真有可能滅了自己。
風瑟瑟的吹。
明明夜幕已經被守夜收走了。
說書人心頭卻突兀的被黑色全部籠罩。
“說。”
“放輕鬆點。”
守夜手指敲著地麵,輕聲道:“想明白了就說,老夫也不喜歡殺人,老夫隻殺鬼獸。”
說書人收回了目光,低下頭來。
“其實,人家……呃,我真的看不是很出來。”
“它似乎不是冰屬性,但會冰遁,這個我也說不清。”
“可我來得晚,除了那一閃而逝的冰遁外,其他的,幾乎也都沒見著。”
“也或許,不是冰屬性的話,它在隱藏著什麼?”
“看著我。”守夜突然出聲。
“嗯?”
說書人抿著唇,視線上移,僅一眼,就收了回去。
“害、害羞……”
這一下,守夜肺都在抽搐了,地麵直接被他揪出了一捧土。
明明拷問已經醞釀到這個程度……
這家夥,故意的!
他就是要打破這種問話的局麵!
“回答我。”
守夜鬆手,拍著沙子,道:“冰屬性,是與不是?”
“我不是很清楚……”
這一次說書人搖頭得堅決了。
“嘭!”
地麵直接炸開。
守夜暴怒一拳轟下,說書人整個就被彈了起來。
“啊——”
驚叫聲中。
虛空突然扭曲,直接化作空間鎖鏈,箍住了半空中說書人的身形,橫著吊起。
隨即,黑色力量自地麵蔓延,點滴往上。
繼而彙聚到了說書人脖子上方,化作一口黑暗側刀。
滴滴粘稠的黑色液滴就這樣垂下,從說書人的脖頸處滑落,在半空拉出一道長絲。
說書人麵上浮現慌色,“我沒有騙你,我什麼都交代了,你為何要殺我?”
“彆裝了,堂堂‘聖奴’七把手,多累。”
守夜嗤笑一聲,道:“老夫再問清楚一點吧,冰屬性,是與不是。”
他頓了一下,補充道:“你的回答,隻能在兩個字以內,懂?”
說書人麵帶哀求,“我真不清楚,我……”
“嗤!”
側刀在虛空一轉,直接豎著插下,徑直貫穿了說書人的背部。
鮮血噴湧。
說書人“噗”一聲便是吐血了,當場昏迷。
“抱歉,忘了你現在是個普通人。”
守夜抹了把臉上血跡,“啪”一下,隔空一個耳光,便是甩醒了說書人。
“回答吧,是與不是。”
說書人這下不裝了。
他麵色完全陰沉了下來。
“你叫什麼?”
“守夜人。”
守夜笑眯眯道:“歡迎報複。”
“記住今天,記住此刻。”
說書人的聲音也完全冷冽了下來。
“老夫會的。”
守夜含笑,繼續問道:“冰屬性,是,與不是?”
“不是!”
“咻咻咻——”
黑暗側刀在虛空化作十數短箭,當場飛躥,從四麵八方將說書人插成了馬蜂窩。
“嗒嗒嗒……”
血液一抔一抔往下砸。
守夜突然定住,一撓頭。
“哦,抱歉,你說的是‘不是’呀,和我預想中的有些出入呢!”
“抱歉,一時沒刹住。”
說書人麵色完全白了,奄奄一息的。
“你,會死得很慘……”
他虛弱的,一字一頓說著。
血液從其平吊著的身子順勢流下,很快,便染紅了如紙蒼白。
“不是冰屬性的話,是什麼屬性?”守夜無視了這家夥的廢話。
“我不清楚……”
“轟!”
虛空平吊著說書人的鎖鏈突然往上一甩,直接將人影拋上了數十丈高空。
而後,黑色短箭在下方重新凝聚成型,化作一把劍身向上的巨劍。
一個上豎。
一個下墜。
“嗤!”
“嘭!”
說書人的身軀直接貫透,從劍身上穿過,砸到了地麵。
一直緊握在手的古籍也啪一下落到了地麵。
守夜站起身來。
突然平靜不複,嘶聲咆哮,怒不可遏。
“你在說什麼廢話!”
“你不清楚的話,‘靈熔澤’殘留的封印之氣是什麼?”
“你當老夫是傻的嗎!”
“就算你覺著爆炸可以抹除一切痕跡,就算你看不起我這個斬道巔峰,連‘九死雷劫’都還沒渡過一劫的老頭……”
“但你總該相信道殿主啊!”
“斬道勘探不出來的痕跡,天機術也勘探不了嗎?”
“封印之氣這麼明顯……連老夫的‘誅天之手’你都能收,都在你的空間裡吧?封印鬼獸,還有寶物?”
“你現在什麼都拿走了,你特麼跟我說你隻看到了冰遁?”
“我冰你個變態菠蘿遁,老子滅了你!”
守夜怒不可遏的衝出去,將地上的黑色長劍拔出,當場就要斬下。
“哢哢——”
就在這時,細微的聲響從古籍處傳來。
劍斬一頓,守夜一停,聞聲望去。
“哢哢——”
再是幾聲脆響。
這一次,守夜看清了。
古籍下方的地麵,竟然凝結出了冰霜?
“冰屬性?”
守夜怔了。
詐錯了?
難道,自己真錯怪對方了?
封印鬼獸沒有出現,真的是冰屬性?
“嗬嗬。”
“哈哈。”
“嘻嘻嘻嘻……”
說書人蜷伏在地麵,突然病態般詭笑了起來。
“你很厲害。”
“人家不得不承認,在我遇見過的紅衣當中,你算是最有魄力的一個。”
“明明沒有封印之氣,也能演得如此之像。”
說書人抬起頭,滿麵是血,他卻笑得猖狂。
“厲害。”
豎出一根大拇指後,他的麵容完全冷冽。
“不就是想要封印鬼獸嗎?”
“人家給你,都給你!”
“你想要什麼,人家都給你,三日凍劫、燼照原種、封印鬼獸……”
頓了一下,他疼得在地上抽搐了一會,在才獰笑道:“通通給你!都放出來好不好,一起死呐!”
“都?”守夜扛起了大劍,眯著眼走了過去,拾起古籍。
感受著這古籍完全不同於先前平靜,此刻全然是一派顫動,各方空間之道,儘皆扭曲的暴亂景像。
他輕輕拍去手上之物的塵土,一扭頭。
“不是有著‘禁武令’麼,怎麼做到的?”
“嘻嘻。”說書人翹起了蘭花指,抹去糊住雙目的血跡,嬌笑道:“‘禁武令’之前呢?人家可是有點小反抗之力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