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這個時候,覆國天罩之內,苟無月姍姍來遲的喝聲才傳了過來。
可精神領袖被一掌抽爆腦袋所帶來的恥辱,聖奴中人,又哪一個可以忍受得住?
戰鬥,可還沒完呢!
再是“轟”一聲響。
宇靈滴在半空崩成碎肉塊的軀體,在說書人猙獰麵色中,被數百丈大小的古籍虛影硬生生抽成碎末,狠狠碾在了於地麵盛開的碩大紫海棠上。
“謔。”
妖異的紫色海棠花瓣一顫。
一聲輕響間,像食人花般合攏,將一切吞噬殆儘。
“咕。”
花枝像是腸道一般,往下鼓起、蠕動。
“咕嚕。”
徐小受同樣喉結一滾,看得麵色都青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這些人在白窟中,根本隻是在小試牛刀……”
這特麼的,太瘋狂了吧!
幾大斬道、太虛,合著就跟玩兒一樣,一套連招打下來,硬生生將所謂號稱能寂滅太虛的超絕奧義執掌者宇靈滴,給玩沒了?
“給我吐出來!”
天邊傳來一聲慍怒之音。
這個時候,三十三號已經修複完成了軀體,爆射趕來。
可他終究是慢了不止一步。
臨至戰場之時,那占據了整一個地麵的紫色海棠花輕輕一顫,像是打了個飽嗝一般,花瓣已經重歸盛放了。
三十三號眼睛都有些赤紅了。
宇靈滴是他的搭檔。
這麼多年走來,雙方是彼此間見證著成長的。
自己就一個失手,昔日搭檔……
沒了?
“碎!”
三十三號怒吼一聲,提著拳頭,拳頭上驟然迸發了白色的太虛之力,一拳轟向了地麵海棠。
“嗤~”
拳觸海棠。
海棠一震,化作飛花。
但所謂落紅非無情,潤物細無聲。
一朵海棠死了,千千萬萬朵海棠再從此地綻放。
一時間天旋地轉,天道秩序崩塌,花海取代了局麵中一切。
“哢!”
三十三號拳頭攥得咯嘣響。
這熟悉的場景……
“花香故裡?”
上一次從這可怕困境中脫離,還是宇靈滴萬般嘗試之後,終於感受到了花朵氣息的水係元素。
通過和萬界的大道聯係,繼而破開的這界域。
而此刻。
再入“花香故裡”,宇靈滴已然不見。
這破地方,先前沒有海棠兒的指揮,光是流放在空間碎流中的,三十三號嘗試了千八百次的攻擊,都完全無效。
現在,又怎麼可能破開?
那可是七斷禁的複刻界域啊!
……
“什麼情況?”
“這是哪裡,我的天,好美,簡直比我剛才看到的仙境還要美輪美奐……”
“嗯,不對?”
“又是幻境!!”
失去紫色海棠,終於從仙庭困境中蘇醒的一眾白衣,望著麵前這一望無垠的絕美花海,一個個再度失神了。
不消片刻,便是有靈陣師意識到了不對。
先前的困境,甚至逼真到能迷幻人的意誌,使得他們都難以去思考那仙庭困境,其實是個幻境。
但此刻這花海困陣,竟然還能看到同夥!
也還有人能清醒的認知到,這,是個幻境?
“所以,它不是幻境!”
一眾惶恐不安的白衣之中,有著操縱過覆國天罩這等大型靈陣經驗的靈陣師終於通過觸摸陣眼,感受陣紋等手段判斷出來了。
這,並非幻境。
因為所謂陣眼、陣紋,在此刻他們通通感受不到。
這特麼妥妥的,就不是幻境。
“這是界域!”
終於有人道出了事實真相。
可在場中人,王座、斬道大有所在,卻偏偏在對這界域的輪番攻擊之下,頻發失效。
彆說轟破界域了。
一式式靈技砸在周天漫地的花骨朵上,隻騰清了一點空間。
可落紅潤物。
取而代之的,隻是其他的花骨朵得到更多的肥沃能量滋潤,綻放得更加妖豔了。
僅此而已。
再沒有其他成效了!
花香撲鼻,所有人開始感覺有些甚至神智不清。
“這是界域?”
“這界域的能力也太強吧?”
“我特麼也是斬道,怎麼可能會迷失在區區一個界域之中?”
非議聲逐漸減弱。
王座修為的白衣一個個倒地不醒,而斬道修為的還能支撐。
可被困境形界域奪了先手,卻是是天時地利人和都沒了,單是抵擋,便已經十分困難。
“花香故裡……”
苟無月邁步走至人前,凝眸視去,麵上多了幾分驚容:“海棠兒?”
刷一下。
三十三號閃身出現在了苟無月的身後。
“見過無月前輩。”
沒有宇靈滴的思維。
這“花香故裡”乃七斷禁版界域,又號稱有困惑太虛之能……
他一個腦子不靈光的天機傀儡,不怕戰鬥橫的,就怕這種手段詭異的。
說不得一個分而居之,逐步攻破。
即便他是天機傀儡,也要隕落於這聖奴接連神異的手段之下。
畢竟一開始,那持斧老兒,便是展露出了非一般的太虛之能——汲靈,一種足以威脅到天機傀儡的可怖手段!
“無月前輩,識得我?”
拈花的海棠兒有些詫異。
他可沒見過苟無月。
北域的戰鬥板塊,也並不是苟無月負責的。
“花香故裡,久仰大名。”苟無月麵色有著幾分凝重。
和三十三號一樣。
到了他們這一個層次的,不怕橫的。
因為再橫,橫不過劍仙。
但諸如此類邪門歪道……玩花的,還真能給玩出花樣來的,才是最為致命的。
一個不甚。
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去!
海棠兒麵上多了一分微笑,道:“無月前輩要試著破一下我的‘花香故裡’麼,說實話,我也很好奇,我的界域上限,是否能抗的下劍仙的一擊?”
苟無月凝眸注視著他良久,突然笑了。
“斬道?”
海棠兒眉頭一掀,沒有回應,苟無月便知曉一切了。
“不必嘗試了。”
他搖搖頭,拒絕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言罷轉身,苟無月將目光投到蒙麵人身上。
“麵罩,摘下來。”
這是命令的口氣!
蒙麵人眉頭一挑,卻也不在意:“你還想證明什麼?”
“我說……麵罩,摘下來!”
苟無月聲音十分清冷。
“唔。”
蒙麵人遲疑了一陣,緩緩點頭,“好。”
說著,他竟真的動手,緩緩將麵罩至下而上掀開,露出了裡頭一張有著凝固血痂、汙漬滿滿的臉。
那被壓得緊貼頭皮的遭亂頭發,那歪七扭八、長短不一的拉碴胡須,那雙完全無神,根本看不到昔日半分劍客風采的渾濁眸子……
苟無月心頭一顫。
可這,就是八尊諳的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