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
汪大錘、滕山海二人,同時懵了。
這問題怎麼問到一半就沒了,看你們大家旳表情,似乎是懂了什麼?
所以,懂了什麼?
倆人對視一眼,儘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迷茫,相互嗤鼻一聲,再齊齊回望向饒妖妖。
饒妖妖久久無言,一聲長歎後,才說道:“浣一,便是你不想說結果,要交由我來說,戰後記功,這功,也全都是你的!”
“浣一不敢。”
浣一鞠躬退後,重新回歸到透明人的身份。
饒妖妖轉頭望向在場僅剩的兩個蠢貨,邊搖著頭,豎起手指。
“一,異不用聖血跑,是因為用了聖血,他也跑不了……換個說法,他用了聖血,對麵立馬就能跟上,聖血無用。但對麵有聖血,是個大有來頭之人,這是第一點!”
汪大錘、滕山海心頭一咯噔。
他們兩個本來想的,就是哪怕打不過,服用聖血跑路,也不至於跑不了吧?
現下看來……
真跑不了!
饒妖妖豎起第二根手指:“二,第三者不是第八劍仙,甚至可能連太虛都不是,因為但凡再多來一個能威脅到異的太虛,或者是兩個、三個,異的第一選擇,跟你們一樣,跑!可他沒有跑,為什麼?”
“為什麼?”汪大錘下意識就脫口而出了,問出來後他後悔莫及,這特娘的,怎麼大家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逼?
滕山海因為被搶話得以及時住嘴,麵上端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嘲諷表情,靜靜等待饒妖妖的回答。
他也不了解……
饒妖妖歎息:“因為來的,是個看起來像浣一一樣的……弱者!”
所有人齊齊望向浣一。
浣一露出紮心的表情,害得汪大錘剛想嘲笑,卻感覺啥話也說不出口。
人家都會自嘲了,還用你多加譏諷?
“弱者?”
滕山海等了一陣,汪大錘竟還沒回過神來,他不得不自己問問題:“如若是弱者,本座一個眼神就能解決,異何須跑?”
饒妖妖失笑:“這就是第三了,異,為何沒跑?”
“弱者本來就不用跑,弱者還跑什麼,弱者老子一錘子下去,都成泥巴了,跑個錘子?”汪大錘回過神來,沒好氣道。
“可異死了。”
“呃。”汪大錘直接傻掉。
饒妖妖道:“異絕對沒有你們兩個蠢,即便是披著羊皮的狼,他也能瞧出來,來的人可能是弱者,但絕對不是浣一這種無關緊要之輩……並且,他很重要,重要到必須得死!”
“什麼意思?”滕山海等不及了,他真有點被饒妖妖繞暈了。
“或許是對方掌握了什麼重要情報,或許是對方的身份、來頭,有不得不殺的理由,也或許,那個人抓住了異的把柄,令得異不得不選擇留下來,當麵對抗。”饒妖妖解釋。
滕山海並不同意:“你都說了,異沒有這麼蠢,如若真是這樣,他的第一選擇,依舊會是跑,或者說,選擇將信息傳給總部、傳給我們,讓我們加派人手。”
“信息傳不出來。”汪大錘難得聰明了一回,補充說明。
饒妖妖點頭:“不僅信息傳不出來,滕山海,你還忘了重要一點,來人不是強者,是個弱者,隻是可能剛好掌握了異所不知道的,可以針對他的能力。”
滕山海皺眉不語。
饒妖妖再問:“如若第三者是個王座,看著也不強,你並不知曉他的底細,或者說你知道,但覺得危機到自身生命安全的可能性,並不是十成,甚至連七成都不到,在那等局麵,你會怎麼做?”
滕山海陷入沉思。
主觀感受上,有了此前的那些話,他當然想回答直接跑。
但拋開亂七八糟的信息,如若真如饒妖妖所言,當時異麵對的,是他覺得可以把控住的情況,或許第一選擇真不是跑,而是……
“等!”
滕山海言道:“伺機而動,等待機會,暗中傳遞信息。”
所有情報人員都笑了,笑得滕山海有些莫名其妙。
饒妖妖也笑了,但她表情很快嚴肅下來。
“等就對了。”
“異的第一選擇,可能也不是跑。”
“但對方是有準備而來,蓄勢待發的。”
“如若是一步步拋出誘餌,讓你覺得自己永遠有逃離現場的可能,實際上暗下後手,已經將你的所有後路都斬斷。”
“那麼,你的第一選擇是跑的話,或許全力出手,服用聖血,就算不至於連雲境世界都可以轟破,至少,也能傳出來哪怕一縷訊息。”
“可若是等……”
饒妖妖沉頓許久,麵色陰翳,道:“我若是異的對手,我會選擇一步步消磨掉異的靈元、靈技,用針對性靈器,專門針對異的寶物,再從**、靈魂、乃至意誌方麵,一步步侵食,將這個人,完全吃下!”
所有人心頭打顫。
饒妖妖再道:“異全盛狀態下選擇逃跑,對方真不一定能完全封得了所有痕跡,必露馬腳,因為連我們都不知道,異為了求生,究竟給自己暗中留了多少底牌。”
“可他要是中計,沒有第一時間選擇逃跑,而是像你一樣,伺機而動……”
饒妖妖直直盯著滕山海:“你全盛狀態下不顧對方控製、攻擊、封鎖,一味強突,一定可以突破戰局。但靈元要是被耗掉一半,或者甫一碰麵,就因為被被偷襲而受輕傷、重傷,這種情況下,還自信可以跑掉嗎?”
滕山海聽得膽寒。
饒妖妖這推測,未免太過大膽,他一時間無法作答。
“異怎麼可能這麼蠢,從始至終,都沒有發覺不對,就這樣一步步落入敵人的圈套?”汪大錘不信,這推測儼然不靠譜。
“你忘了,我說過第三者實力雖弱,但他的身份很重要,有讓異覺得自己必須拿下,或者說,冒著一定風險,也不能放過這個千載難逢機會的理由。”饒妖妖道。
“會是誰?”汪大錘又脫口而出。
這一次,所有人都沉默,無人嘲笑。
確實。
會是誰?
這得是多矛盾的一個人啊,實力是弱的,但卻擁有斬太虛,或者說是針對異的能力,且身份、地位十分重要,還擁有聖血。
“我想到了一個人……”滕山海豁然出聲。
“收起你的想法。”饒妖妖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但現在不是蓋棺定論的時候。
她望向汪大錘:“你的調查結果呢,可以說了。”
所有人舉目視去。
汪大錘負責的是勘探異死現場的所有戰鬥痕跡。
說書人陰陽生死?的力量,就是他調查出來的。
任務上身,汪大錘興奮了,說道:“說書人肯定在現場,陰陽生死?的古籍世界之力,痕跡並沒有完全抹除。”
“除卻說書人,你們說那天機術士很強,俺反倒沒查到現場有多少天機痕跡,畢竟很微弱。”
“被抹除了!”饒妖妖補充說明,“但你說的第一點,很奇怪,按理說,那天機術士能抹除那麼多痕跡,為何隻單單留下陰陽生死?的力量,他不至於做不到的……”
情報人員或許隻知道天機術士很強。
至於有多強,卻隻有一個模糊的概念。
饒妖妖卻通過司徒庸人,已經大概率確定那天機術士,就是虛空島的無機老祖。
玄無機,當年可是道穹蒼親自出麵,才能抓來的人。
他做不到抹除說書人的力量?
是故意留下的痕跡,栽贓嫁禍。
還是……另有原因?
浣一突然上前出聲:“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那天機術士是借用的雲境世界之力,在操縱天機,跟異對抗。而陰陽生死?的力量是戰後出現的,那時候雲境世界已經被我們奪回來了,天機術士沒法全力出手了。畢竟……彆忘了,雲境世界在我們手上的話,一旦雲侖山脈出現超過王座的力量,就會被發覺。”
這話一出,饒妖妖有如醍醐灌頂:“不排除這種可能。”
“不會!”旁側另有情報人員說話,急得有些顧不上得罪人了,“說書人晚來的話,異此前在跟誰打?誰能將他逼到那個份上?我們已經得到過結論了,第三者不強,隻是擁有在關鍵時刻,針對異的能力。”
饒妖妖頓時又頭疼起來。
這話說的,確實也不無道理。
浣一顯然也不認同自己的推測,道:“那應該是我多疑了,但如若這可能性不成立的話,明顯是有人想栽贓嫁禍給說書人吧,畢竟說書人,不至於抹除不掉自己的力量痕跡,總不至於是忘了吧……哎,這麼一說的話,我之前的第一個推測,反倒成立了?這一切,不是說書人動得手?他真是無辜的?”
所有人隻覺大謬。
誰不知道你那第一個推測,本來就是假的?
簡直荒誕無比,推著推著,還給自己推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