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高空睥睨下方之人的姿態,是這般自信,這般有把握……
饒妖妖在一瞬間於腦海內閃逝了許多想法。
她想到了守夜,想到了守夜的叮囑,繼而推測出這是聖奴徐小受所變。
可……
時間之力,怎麼解釋?
徐小受能模仿王超、能模仿異,饒妖妖都不懷疑這些。
因為王超昏迷過程中不知道遭遇了什麼,異不出意外,就死在對方手上,有血來激活模仿者,這都很合理。
可黃泉,就很離譜了!
徐小受即便拿到模仿者,也得有閻王黃泉的血液,才能模仿出時間屬性吧?
他和黃泉接觸過?
不可能!
聖奴徐小受,怎會和閻王黃泉有交集?更遑論在得到模仿者之後的短短時間內,就拿到對方的血液!
黃泉拿到徐小受的血液,還差不多!
所以,當一切不可能的推理都排除,剩下的,那唯一一個再是離譜的答案,就是真相。
那麼,真相便是……
饒妖妖嘴唇囁嚅,以不可置信的眼神,抬眸望向那坐在半空的金袍麵具人。
“他,真是黃泉?”
這更加離譜!
簡直離譜到是離譜他爹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他絕對不可能是黃泉,否則我之前的那些推論,如何解釋?
“可他不是黃泉的話,時間之力,這片大陸還有誰擁有?
“總不至於,是空餘恨來了吧?”
饒妖妖強迫無法冷靜下來的自己冷靜,可她依舊無法冷靜,瘋狂給對麵貢獻被動值。
“受到揣測,被動值,+1。”
“受到懷疑,被動值,+1。”
“受到認可,被動值,+1。”
徐小受瞅著這矛盾不堪的信息,心頭竊笑。
你離真相,隻差一個守夜,可惜,他現在在崖底,尚不知生死……徐小受輕易讀懂饒妖妖的麵部表情變化。
他畢竟怕死,更怕饒妖妖化身莽夫,因而嘗試著給對方一個指引。
便像是前輩在給無知困惑的小女孩一個問題的真正答案,雖然徐小受並不知曉黃泉的年紀,以及對方和饒妖妖之間的輩分關係,但這,並不影響他繼續“高深莫測”。
“異。”
徐小受傾過頭,改成單肘拄著扶手,拳頭抵住側臉麵具的動作,給出了一個字的提示。
這個時候,他看見汪大錘等莽夫,以及那百重界域的主人,似乎又有了動作的跡象。
而氣海靈元,因為不用維持時間之力,已經恢複了七八成。
徐小受當即側過麵具下的雙眼,給了莽夫們又一記“時間遲緩”——莫挨老子!
饒妖妖作為為數不多沒有被時間之力籠罩之人,這一刻,清晰感受到了周邊人的“減速”行動。
她修習過幻劍術,也感悟過時間係能力。
可對幻劍術的掌握,饒妖妖即便沒有苟無月強,也能清楚得到結論——時間大道修習者的能力,再強,強不過本身掌握時間屬性之人的能力,也就是對麵黃泉。
這個時候,徐小受又一次感覺到氣海靈元在快速虧空,他不得不暫時解除“惜字如金”的姿態,略掉身價地出聲說道:
“本座,隻想得到一個私人交談的空間,畢竟提前展露了身份,和饒劍仙交流的機會,也十分難得。
“而你,顯然能很好地約束你的手下,不是嗎?”
他說著眼睛一轉,瞄向那群慢速者,然後快速解除了“時間遲緩”。
饒妖妖心頭一凜,抬手便壓下了衝動的汪大錘等人,真有些被這氣定神閒的黃泉給鎮住。
她不得不再次思考對方方才所言話語。
“異。”
什麼意思?
他是想表達,異不是徐小受殺的,而是他殺的?
從離譜到逐漸接受,到現在的嘗試去代入……饒妖妖真試著以殺異凶手是黃泉去代入那些不明真相的事件之後,得到了一個驚悚無比的結果:
徐小受確實很難殺異,他必須要有強力輸出、強力控製的隊友,這個隊友,在之前是說書人、是無名天機術士。
但如若徐小受是假的,黃泉為真凶……
那一切問題,都不成問題!
單單一個黃泉,隻要異落入他的埋伏之中,彆說逃了,時空間屬性之下,插翅都難飛!
可黃泉,為何要殺異?
他不曉得殺異的後果麼?
饒妖妖依舊茫然,她又抬眸望了那高坐於虛空的黃泉一眼,隻覺對方麵具之下,噙有無儘嘲笑,在嘲諷自己的無知。
周遭執法官在被兩次強控之後,已經冷靜了不少,即便饒妖妖沒有發令,他們也不是很敢出手了。
當下,見現場安靜,諸多聰明人同樣陷入了“黃泉”給的指引當中,並順著往下思索。
汪大錘則頗顯煩躁,卻無可奈何。
徐小受自然不會失禮到去打斷彆人對自己神秘的腦補。
他在給出一個“異”字的時候,其實已經給出了一切答案,而這些答案,聰明人顯然不需要再由彆人來提示。
“模仿者!”
很快,饒妖妖思緒在一頓之後,從方才黃泉化身為異的情況中得到答案——黃泉,必然是為了得到模仿者!
可是,強拿模仿者,所圖為何?
一步步往前推,感覺即將破譯真相的饒妖妖,聯想到異在變身之前的又一重身份——聖奴徐小受。
這個身份,如若也是假的話……
黃泉所變?
如此,黃泉藏在聖奴之中,又為了什麼?
饒妖妖才思及此,腦海便有靈光閃逝,當即瞳孔驟縮。
她想到了閻王的宗旨:搜尋淚家瞳!
而現場,便有一個至生魔體,並且擁有淚家最強瞳術的銀發女子存在。
且在初時,黃泉便和這女子並肩站過!
料想至此,饒妖妖猛然回眸望向那銀發女子。
這一次,她清楚看到了那一雙氤著黑白霧氣的玄異眸子,清楚看到了那想將一切禍端推到聖奴頭上的閻王布局,也清楚看到了導致異死的唯一答案……
“神魔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