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五章 守夜已死,從今天開始,叫我黑夜吧!(1 / 2)

轟!

雷劫又下。

徐小受大腦中也多了一道晴天霹靂。

儘管守夜不曾多語,但言外之意,他哪裡能聽不出來?

“所以,你那個時候的太虛之力,隻是沒有鬼獸氣味的……鬼獸之力?”徐小受感覺從守夜身上得到的秘密,比參月仙城大嘴巴口中來得的,還要誇張!

他想到了路軻。

這位小紅衣又是什麼樣的?

單純的鬼獸寄體,還是說,同守夜類似的存在?

“也許吧。”守夜不置可否地笑了,“正如你所言,有些答桉,需要自己去找,而這些尚不能確定的答桉……

他忽然抬眸望向深海之巔的雷霆,目中多了決然。

“老夫,會去找的!”

轟隆雷鳴聲再一次炸響,將二人各異的麵部表情,閃燁得愈發清晰。

“真他娘的痛啊……”

徐小受捧住了血肉模湖的腦袋,久久無法釋懷。

他隻覺雷劫帶來的痛苦,還沒有此刻守夜口中言語,來得更加讓人心態爆炸。

這太誇張了!

聖神殿堂專門成立了一個紅衣組織,與之對應的,還有一個白衣組織。

這倆大組織,一個主殺鬼獸,一個主殺黑暗犯罪者。

結果,聖神殿堂本身,還在利用鬼獸,將其能力剝離,“寄生”到煉靈師身上?

這種手段,同那些他們口中那些殘暴的鬼獸寄體,有何區彆?

“難怪……”

徐小受一時間想到了很多。

他回憶起了白窟中,焦糖糖交由自己鬼獸契約時,說過的那一番話。

也想到了八尊諳如此一個看著挺正派的人物,為何會成為黑暗勢力的首腦,勢必要顛覆聖神殿堂的統治。

同樣,天桑靈宮拜師夜時桑老的“囚籠說”,此間想來,也變得更加通透明白。

“當一顆石子擲於湖中之時,湖中泛起的漣漪,是湖本身的漣漪,還是天空在注視著,它不得不泛起漣漪?”

於此同理……

“當困鎖世人的這一方天穹也被捅穿之時,是因為人定勝天,還是說天外本就有天,你逆天而行之後看到的,隻是天外天想給你看到的?”

“我拚儘全力堪破的真相”,和“我拚儘全力堪破的自以為是的真相,其實隻是那幕後始作俑者給予的又一層謊言”,此之二者,截然不同。

徐小受無法從守夜這番話中平靜下來。

他又想到了聖神殿堂的過往一切。

不可否認,這麼一個大陸最強勢力,帶給五域所有煉靈師,所有俗世普通人的保護力,是極為強大的。

沒有他們,恐怕這個世界真要亂套。

各方黑暗勢力橫行,鬼獸並起,爭權奪利,民不聊生……這些,都得以想象。

所以,從守夜的角度出發,套用桑老的“囚籠說”,他現在所看到的,所質疑的,會否聖神殿堂本身,也有自己的一套說辭。

這個最為正義的聖神殿堂,或許,也有著屬於他們的難言之隱?

徐小受已經被重重棋局嵌套包裹的世界格局搞蒙了,他無法相信任何一個人所言。

八尊諳有他的說辭。

聖神殿堂方麵,也有他們自己的想法。

雙方各執一詞,都很“正義”,都很“激進”,但偏偏,又都很“合情合理”。

“大道之爭……”

徐小受想到了這個久違的詞彙。

或許大家在爭的,就是所謂曆史的撰寫權吧?

答桉……回到守夜的話語本身,徐小受想了想,覺得較之於此前完全正義的守夜,現今言語變得平靜,但更充滿了戾氣的守夜,更加危險。

“你想怎麼找答桉……或者說,怎麼做?”徐小受斟酌完詞,接著補充道,“我的意思是,接下來的路,你打算怎麼走?”

守夜無聲抬眸,望著天穹上降下的雷劫,硬抗一記後,身上隻有輕微的損傷,他笑道:“渡過雷劫。”

徐小受再一次被劈得皮開肉綻,疼得齜牙咧嘴。

他覺得或許是雷劫怒了,它發現深海中有兩個人在無視它進行對話,所以落下來的雷,一道比一道強。

“渡過雷劫之後呢?”徐小受又問。

他比較了下守夜和自己在雷劫下的表現,覺得現今狀態下的守夜,或許已經有七成概率,得以渡過雷劫。

——隻要不發生其他意外。

“走一步,算一步。”守夜望著徐小受鮮血淋漓的外表,有些不明白這家夥為什麼硬是要在雷劫中同自己對話。

一切,等雷劫結束之後再談,不行嗎?

麵對其他人,現今狀態下的守夜,或許會躲,會反擊,會殺人滅口。

但麵對徐小受,他守夜,永遠不會!

“……”徐小受聞聲沉默。

他從守夜的話語中聽出了強大的決心。

這種自信力,以及篤定程度,是跟其身為紅衣時所不同的。

那個時候,守夜隻是聽令辦事;而現在,他似乎有了一個十分精準的目標,並且為此,可能會走上另一個極端。

試問一個堅信正義和光明的紅衣,在一場雷劫之中,被莫名轟成了一頭他平生最討厭的鬼獸寄體。

縱使現在看起來,守夜很平靜。

但內心是否完全“變態”,徐小受用腳趾頭想想,都能得到肯定的結論。

守夜越是平靜,他心裡頭,越是不安!

“怎麼樣才叫做‘走一步,算一步’呢?”

哪怕明知自己這番“打破砂鍋問到底”,會讓人心生很大的不爽,因為守夜已經在含湖其辭,不打算正麵回應自己了。

但是,徐小受依舊堅決地問了出來。

守夜還是平靜,藏在鬼氣下的雙眼,沒有任何一絲不耐煩。

相反,他略帶戲謔地說道:“用聖神殿堂的話來講,就是‘奮力前進,砥礪前行’。”

徐小受:“……”

好一手踢皮球。

可守夜越是能忍,他越是能得寸進尺。

“我應該如何理解這充滿正義感和激情的一句話?”徐小受眼神灼灼,雷劫下皮開肉綻,鮮血也灼灼。

守夜微笑:“為了答桉,不擇手段。”

轟隆!

又是一道雷劫劈下,劈得徐小受頭破血流,也劈得他心驚肉跳。

不擇手段……

怎麼有人能如此平靜地說出這個詞?

換做是彆處、彆時、彆人,徐小受當真以為對方在開玩笑。

可此時此刻的守夜,話語中沒有哪怕半分玩笑的意味,滿滿的全是認真。

“該說不說,你此刻像極了一個即將黑化的邪惡**oss……”

徐小受終究還是沒能將心頭這句吐槽話語說出口,但他此時的感覺,守夜便像極了一些他前世看過的話本中的天道主角。

受儘艱辛、受儘欺瞞、受儘折磨……

一朝天劫之下,身份徹底轉變,化身為黑暗世界主宰,開始呼風喚雨。

而偏偏最契合的是,守夜本身,還是黑暗屬性……

“也許現在最好的方式,就是將他結果了,把這個未來可能危害大陸的危險,扼殺於搖籃之中?”徐小受心思至此,努力甩甩腦袋。

想遠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以守夜之前的心性,縱使現在變成了這幅模樣,也不至會成為自己臆想中那種極端份子吧?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徐小受還是開口問道:“你現在,算什麼立場?”

方才守夜的話語中,全是“他們聖神殿堂”,“用他們的話來說”……

很明顯,變成這副模樣之後,守夜似乎不打算在紅衣中繼續待下去了。

“中立。”守夜平靜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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