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內沉頓了一陣,聽不見聲音了,應該是在嘗試著做什麼突破。
夜梟目不轉睛,可瞅了一陣,那由陳潭戳出來的指尖大小的孔洞處,依舊沒有滲透出來霜白寒氣。
「受到懷疑,被動值,+2。」
不多時,牢房內響起一道驚恐的聲音:
「臭小子,你做了什麼?本大爺的力量……怎麼出不去了!這怎麼可能?封印明明已經被你們破了!」
夜梟藏在陰翳下的雙目一震。
封印,被修複了?
她迅速掃向了方才陳潭所有動過的位置,包括外邊的刑具,桌台上的仿真「斬神令」陣法,以及破洞處的那團繁複麻花似的靈線勾勒的靈陣。
他,是靈陣大宗師?
不!很可能不止,這家夥在短短時間內,就找出了不赦廳的封印內核所在,更是彈指間就修複了已然被破壞了的遠古封印。
他的靈陣造詣,就算是放在道部,也是數一數二的!
「陳潭……」
夜梟輕輕呢念起了這一個名字。
她真不記得南域有如此優秀的一位人才,掌握邪神之力的氣息也就罷了,他還會鬼劍術。
現在,信手拈來間,這家夥又將隻存在於遠古時期,現今恐怕找不到毫無半點參考的遠古大陣給頃刻修複完好。
他是誰?
陳潭,到底是誰!
夜梟腦子飛速轉動著,隻覺「清淨門庭」和「陳潭」這兩個名詞,一下在心頭份量拔升到了極高。
可惜了……
如若異還在,如若是異跟自己搭檔,現在不論是什麼情況,他都能迅速找到這邊來。
而以異腦子裡裝的知識,恐怕一下就能給自己解釋清楚「清淨門庭」和「陳潭」上下十八代的故事。
夜梟眼神突然黯淡。
一切都隻存在於幻想……異,已經死了!
現在跟她搭檔的是宇靈滴,而宇靈滴也被迷宮空間錯亂的那一下給傳送走了。
想等他找來,或者主動來找自己,那還不如思考一下如何將陳潭拿下,順帶著將那個「寒爺」殺死來得靠譜。
「你似乎想明白了什麼?」
徐小受似笑非笑望著高高在上的夜梟,反手又叩起了「天三」牢房的大門,從容淡定道:
「就算在下拿走這裡的所有刑具,將斬神令也摘掉,你的封印,在下想解開就解開,想維持就維持,曉得這話什麼意思嗎?」
「記住,寒爺是吧,你還剩最後一個問題,會好好說話的話,就好好說話,在下的耐心,很有限。」
不赦廳當即再度陷入一片死寂。
隻有兩個人的大殿,夜梟無可厚非就是那個主宰,主掌著這裡一切的生與死。
但當此地成為三足鼎立之勢,徐小受就能站出來了。
他最怕人少的環境,因為可影響結果的因素也會變得很少。
可一旦局勢複雜起來了,他就能如魚得水,就像戲耍滕山海、戲耍薑布衣那時。
徐小受,從不怕複雜
,就怕莽夫!
「天三」牢房的封印破口處還存有一指溝通外界的通道,那是徐小受戳出來的。
他相信寒爺明白什麼是利與弊,正如寒爺是個聰明人,在封印破除的那會,就選擇觀察完外頭的兩人後才循聲出現一樣。
不多時,牢房內一道磕磕拌拌、訕訕不安的聲音出現了。
「大、大哥,給個機會咯?本大……呃,我不想被封印了,您這招能封住這裡多久……我、我想出來啊……」
徐小受搖頭失笑,人呐!
「短則一年,長則三載。」
「在下要是肯掏點家底,等不赦廳的力量被靈陣抽完,再放入幾株……嗯,高品階的靈藥或者晶石,封你個十年,不成問題。」
「總之在下總能等到罪一殿下一次空間錯亂的時候再選擇離開,而若在下永困於此,你則永生永世出不得來。」
「放……」寒爺聲音突然高亢,想最後說點什麼。
「好了,三個問題已經結束了。」徐小受反手就堵住了自己戳開的洞,將這裡的靈陣全部修複,寒爺的聲音也隨之戛然而止。
他望向了夜梟。
這位暗部首座高立於亡靈**師之上,此前是高屋建瓴,睥睨一方,現在看來,氣勢已然壓不住自己了。
「夜梟姑娘,在下可以問一個問題嗎?」徐小受背靠「天三」牢門,像是找到了保障,隨口一問。
夜梟沉默。
徐小受當她是默許了,便道:「斬神令,是個什麼東西?」
話才一出口,他便感覺夜梟的氣息變得幽冷,同時她腳下的亡靈**師肌肉虯結的身子一動,手中權杖也豎了起來。
聰明人都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麼。
徐小受轉瞬就明白,夜梟要趁著寒爺被再度封印的這個時機,將自己終結掉。
畢竟,此時此刻,失去了第三方的影響,在這裡夜梟就是主宰!
「轟!」
死神梟眼再於夜梟背後的天空睜開,代表死亡的黑暗籠罩了一切。
亡靈**師手中權杖一甩,天穹上便降落了比方才它攻擊封印柵欄還要恐怖的足足三十六道靈魂寂滅之光!
「受到偷襲,被動值,+1。」
徐小受笑了。
「你真該死啊,夜梟……」
麵對如此攻擊,他竟然也沒動,隻反手輕輕拍碎了背後牢門上的靈陣封印。
同一時間,牢門內裡的聲音終於又可以傳出來了。
「哇哇哇——」
「該死!該死!」
「陳潭,你最好不要讓本大爺抓……啊嘞?」
毫無疑問,寒爺感應到了外界又掀開了戰鬥的大動靜,同時他也聽到了牢門口處有人在拍門。
「一次機會。」
這,是陳潭的聲音!
「嗤……」
沒有絲毫猶豫,刹那間漫天霜白寒氣從破洞口出瘋狂滲出,高高擎起,卻碰都沒碰陳潭一下,隻於他身前凝結成了蝙蝠狀的半片巨大冰翼。
這冰翼散發著半聖威光!
「轟轟轟……」
隻一扇,三十六道蘊含死神之力的寂滅之光被冰翼轟的扇飛,彈向了夜梟本人和亡靈**師的方位,而冰翼……分毫未損!
與此同時,慘笑中夾帶著半點歇斯底裡以及被迫獻上投名狀般的滲人之音,從破洞口處蕩漾而開:
「本大爺的人,誰敢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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