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木子汐記得自家師兄的另一波教導,他說「當一件事情以一種詭異的方式運行起來了,你就再不要去強行乾涉和改變了,你隻遵循結果就好」。木子汐不明白為什麼。
她當時對自家師兄的這波「教導」那是嗤之以鼻,連問為什麼的興趣都提不起來,因為這話根本就是在扯淡嘛!
現在,她將之當成了寶貴的經驗,以生命在踐行著。
「受寶快來救我哇,我真的快死了,嗚嗚嗚…」
內心哀豪著,表情卻平靜得跟個木偶似的木子汐,木訥無比的接過了薑布衣遞來的鑰匙,輕車熟路的注入靈元,將之插入到麵前大殿的靈陣之中。「真煌殿!」
眼珠不動,靈念一掃,木子汐記住了這座大殿的名字。
她也不知道記這些有什麼用,但這是她目前惟一能主動去做的事情了,或許沒有意義,但很有意義。
薑布衣的能力很強!
跟著徐小受、已人先生、參月仙城大師兄他們,木子汐知道這三位還困於迷宮,找不到路。
可跟著薑布衣……
短短一天時間,薑布衣不知用何種方法,從迷宮裡走出來好多次。就連大殿,算上眼前這個,都是遇見的第四座了。
木子汐同樣記過前三座大殿的名字:「毋虛廳」、「非元廳」、「卻冥廳」。跟眼下的「真煌殿」一比,木子汐感覺自己做的很沒有意義卻強行給它賦予上意義的那件事一一記名字,變得真的有意義了。
她找到了不同點。
前三座大殿的後綴是「廳」,而現在這座大殿的後綴是「殿」。
這是肉眼可見的不同!曆史性的突破!極具重大意義!
隻是,這由自己悟出來的意義有什麼內在意義,木子汐就想不出來了。薑布衣好像是在找什麼。
但他十分謹慎,讓自己開了靈陣,進入到每一座大殿後,麵對寶物絲毫不動心,什麼都不拿。
他就像個閒散遊客,進去殿內逛了一圈,發現沒自己想要的東西後,就
退了出來,還很禮貌的將靈陣還原到最初的樣子,跟印象中手撕淚家長老的那個有著雲泥之差。
這點,跟徐小受一比,也是兩個極端!
木子汐甚至能想象得到,但凡換作徐小受進了前三個殿,那殿恐怕連牌匾都不剩了。
牌匾上刻字鑲著的金邊都有可能被他摳下來找「意義」一一為什麼要鑲金邊,是不是有什麼特殊含義,會否破開這個機關能得到獎勵、寶藏?
心頭思緒翩翩,手上動作木子汐卻不敢停下。
這「破陣之匙」來自薑布衣,品質很高,可能已臻至聖品。
總之連罪一殿這種遠古大殿裡的各種偏殿的靈陣封印,都能一匙開之,但需要注入很多的靈元。
好在木子汐什麼都缺,就不缺靈元。
她抽調著白窟小世界之力,哪怕使用這鑰匙能抽乾一個正常的王座道境,對她來說也消耗不大。
薑布衣安靜的在一旁等待著,沒有半點不耐,哪怕麵前小女孩注靈元於鑰匙的速度奇慢無比。
這禁忌人偶也就這個好處了。
在自己沒法出手的時候,用來代替自己,成為一個特殊的靈元釋放機器。
嗯,她的靈元,無窮無儘這跟罪一殿的未知一
般,真的很詭異!薑布衣根本不敢惹這小女孩,他現在最怕意外,畢竟有天人五衰在前。擺脫了那個衰敗之體的左右後,薑布衣就打定主意找到「免逐令」之前,任何詭異但凡能以一種平穩的方式運行,他都不會隨意打破。
哪怕這來自罪一殿,表現形式是一個禁忌人偶。
「哢!」
靈陣裂開。
不多時,靈元注入完畢。
木子汐感覺隻要手中鑰匙一扭,麵前大陣就會同先前三次經曆一般,裂開一道可供三人通行的大門,讓人進入。
她沒有請示,更不曾回頭,平靜無比的旋起了手中鑰匙,輕輕一扭。
「轟!」
遠方忽然傳來一聲劇烈炸響,一股濃烈的劫難之意從天穹蓋下,氣浪從周邊破碎的空間內翻湧而來,橫掃此地。
「噗」
木子汐不敢反抗,連靈元都沒有動用,被這股肆虐的風暴橫掃,小身體被拋飛,重重砸在了地上,口噴鮮血。
好在這風暴經過迷宮圍牆的阻擋,已經被削弱了好多層,木子汐傷勢不重,就是屁股有點疼,內臟也一陣痙攣。
但有體內濃烈的生命力在,這算小傷。
「聖劫?」
薑布衣驀然回首,瞳孔驟縮,「何人敢在此地渡劫封聖?瘋了不成?」這聖劫氣息中又夾雜了一絲劍意,不甚明顯,都經過罪一殿的各處阻礙層層削弱。
但薑布衣豈是常人,依舊看出來了。
「劍意、封聖…」
一下子,奇跡之森的遭遇湧上心頭,薑布衣驚疑不定,「梅已人?」
就在聖劫落地不久,遠遠的,薑布衣感受到了同為半聖的氣息。
有道冰冷的半聖氣息以一種極致之速,從左麵突破迷宮圍牆,悍不畏死的衝到了另一麵,撞碎了無數阻礙,似乎根本不在意他的舉動會否引發絕地屬性的攻擊、懲罰。
而在其後,那蘊含半聖劫難的劍意氣息愈發明顯,窮追不舍。
「嘰一一」
淒叫聲響起。
哪怕不曾看見,隻遠遠感受著,薑布衣都略微心驚。
罪一殿內,發生了半聖追逐戰?且其中之一,還是正在突破劍道半聖?「真瘋了…」
腦海裡頂著個「放逐倒計時」的薑布衣根本不能理解這種自殺行徑,他搖了搖頭,不再多思,反正自己不去摻和就好。
此時,真煌殿的靈陣已有門扉洞開。
薑布衣沒有多想,轉身就想要進入,結果一偏頭,身後禁忌人偶不見了!
「臥…」
這一刻,薑布衣心臟驟停,嚇得頭皮發麻。
他就被轉移了注意力這麼一小會,那禁忌人偶,消失了?她會去哪裡?然而一轉眸,薑布衣驚訝發現,禁忌人偶小女孩就躺在了不遠處,口角溢血,她人沒有消失,也沒有滲入自己的靈魂之間。
「呼~」
薑布衣長長舒出了一口氣,那種背脊發涼的感覺這才消散。
他立馬走去,伸手想要將小女孩扶起來,卻在半空止住,像意識到了什麼,不留痕跡收回了手。
「你沒事吧?能起來不?」沒敢觸碰到這個精致的禁忌人偶,薑布衣隻是溫聲詢問。
木子汐緩了一陣後,平靜的站了起來,也沒有說話,也沒有搖頭,伸手拍拍屁股灰塵的動作也被她強行扼殺了。
「你…」
薑布衣遲疑了下,盯著這小女孩嘴角,伸手示意著,「有血。」
木子汐平靜的望著他,過了許久,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薑布衣眼皮猛的一跳,選擇了直
接轉身,拉開距離。
「來,我們先進大殿裡麵,外麵有點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