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厭瞳目是將控製點滿了,但輸出幾乎為零。
而神魔瞳作為淚家第一瞳,不僅能無視三厭瞳目的控製,本身就也是控製之主。
最為邪乎的,其攻擊手段,也點滿了,還全都是精神傷害!
無視距離、無視防禦、無視境界,再瘋起來還可以無視敵我
或許以上「無視」,本質上還是有所限製的。
全屏可這是相對木子汐微末時期而言的。
她弱,則這些限製極大。
當她成了王座道境,還掌握了聖力。
這跟困獸脫籠一般,隻要不是有人提前防備,根本無法攔得住!
第二真身也給看麻了。
他以為小師妹是過來搞笑的。
萬萬沒想到,這妮子真能隔著遙遙之距,通過水係分身將傷害轟到宇靈滴本體之上!
好像大家下意識都忘了
當場內有兩位太虛和一位半聖的時候,木子汐確實隻能跑。
但當場內所有人都大殘,連宇靈滴也隻過來一具水係分身之時。
現場全盛狀態的,可就不止宇靈滴和徐小受的第二真身了。
真要論狀態
木子汐這個幾乎抽乾了天人五衰生命力的小姑娘,才是全場之最!
她的實力,從戰鬥一開始,保存到了最末,還猶有過之!
「神墮!」
木子汐的暴走還不曾結束。
一開始她隻是嘗試。
逐漸的,在發現宇靈滴這個弱雞毫無招架之力後,這妮子就演變成純發泄了。
「叫你打徐小受!這一擊,是替徐小受打你的魔極!」
「叫你讓我師父打!說到底都是因為你,我師父才會被
抓神墮!」
「叫你出生在聖神殿堂!聖神殿堂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替我打魔極!」
「魔極!」
「神誒喲,有點暈~」
小姑娘突然趔趄了一下。
單刷宇靈滴刷到幾乎充血的雙眸,一下子褪去了所有憤怒。
就連小臉,都變得毫無血色。
接連十幾發的「神墮」、「魔極」,幾乎將木子汐方才從天人五衰身上抽來的生命力耗光了。
連帶著她本身靈元,都幾乎要給消磨到底。
徐小受通過第二真身,已經完全看呆了。
他不理解
木子汐身上是也有元氣滿滿嗎?
她早該虛弱了,怎麼能持續這麼高強度的輸出?
「不對,小師妹確實是有可能接連這麼攻擊的,她隻是從來沒試過」
「她身後,還維係著一個小世界,她是白窟之主!」
徐小受從未小看過木子汐。
或者說他從未小看過小師妹身上的能量。
但今日,他發現自己好像還是小瞧木子汐了。
淚家
神魔瞳
怎麼說呢。
或許從師兄的角度出發,不該這麼想,但淚家的覆滅,好像真有一定的道理!
「宇靈滴,沒被轟成傻子吧?」
心思及此,轉眸視去。
便見木子汐的攻擊一停歇,宇靈滴好似獲得的喘息之機,但他卻根本不敢反抗了,水係分身當場炸成了碎雨,在苦痛哀嚎中結束了他的使命。
淅淅瀝瀝的雨聲消失了。
腳下彌漫全場的水係奧義陣圖,也不見了。
——在木子汐的攻擊之下,宇靈滴甚至痛苦得連水係分身都抽不出空來切斷掉聯係?現在一停,他的所有東西,才能停止?
「吼——」
便這時,遠方傳來一聲雄厚的吼鳴之聲,聲穿整座罪一殿!
不管是趕路的徐小受,還是戰場中的第二真身,全聽到了。
「這」
徐小受驟然回首。
這聲音,他聽著耳熟,是屬於虛空侍的聲音。
但能量之強,以及其中蘊含的聖力波動
虛空將軍!
方向,是從真煌殿而來?
「砰砰、砰砰、砰砰」
場外忽然傳來了沉重無比的腳步聲,那是虛空侍在奔跑!且速度極快!
咻!
還不待回神,天邊一道破風聲。
一頭百丈有餘的虛空侍從遠方飛撲而來,它提著拳頭,雙目猩紅,像是完全失去了神智又像是被人所控。
不管如何
虛空侍拳鋒所向,正是方才轟宇靈滴轟得連自己都精神恍惚了的木子汐!
「誰敢動她?」
第二真身噌一下雙眼就紅了,渾身騰冒出了金色的光點,轟一聲響化作了狂暴巨人,當空一記鞭腿抽上了體型同等的虛空侍。
這一擊,他甚至壓縮了咫界力場,將整一條腿,變成了鋒利的名劍。
「轟!」
「嘭!」
一擊,虛空侍的頭顱,當場被暴力削斷、抽飛。
徐小受都愣了。
怎麼如此簡單?
虛空侍,什麼時候這麼好殺了?
而且,為什麼我隻出了
一腿,有兩道聲音?
頭一低,「感知」便見小師妹身前,天人五衰同樣出現。
他以人類之軀,不約而同一擊鞭腿,將虛空侍下半截身軀,狠狠抽飛了出去!
「咚!」
去頭斷尾的虛空侍,隻剩中間半截身子砸落在地,驚起一地煙塵。
場麵一下安靜了。
木子汐小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她才剛回過神來,虛空侍已然撲麵。
下一秒,金色巨人和橙色麵具人同時護在了自己身前,同時出腳,將黑暗邪惡的虛空侍分成了三段!
——這場麵,可太震撼了!
徐小受出手救自己可以理解。
這就是木子汐預想中的,自己遇到了危險,會有巨人從天而降、拯救自己的初始師兄形象。
但這位天人五衰
他是出於什麼心態?
他怎麼也幫自己出腳,抽飛了等等,他一腳也抽飛了虛空侍?
他也有徐小受那等肉身?
徐小受都得變成巨人,才能抽斷虛空侍的頭顱
「咕嚕~」
小姑娘吞咽了一口唾沫有些害怕身前的橙色麵具人。
她對天人五衰有天然的恐懼,不管對方狀態如何,因為連半聖薑布衣都怕他。
「刷!」
金光一抄,越過天人五衰,徐小受直接將小師妹抄到了手上。
他瞪大了狂暴巨人猩紅的雙眼,死死盯著天人五衰,也不說話,就默默盯著。
「徐小受。」
天人五衰抬起頭來,半張麵具下唇角一掀,不解釋,隻輕笑道:「我們合作吧。
合作徐小受根本搞不懂這個變態的思維,他半點都不想合作,但直接拒絕有可能引來反擊。
「為什麼?」他問。
「你要殺夜梟,你要殺薑半聖,你要殺宇靈滴,你要殺上聖神殿堂,我都可以幫你,他們都是我乃至我們閻王,的最終目標!」
天人五衰一邊說,死去的虛空侍一邊化作灰黑衰敗霧氣,彙入他的衣袍之內。
徐小受總算明白為什麼他能一腳削飛虛空侍的頭顱了。
這其中有衰敗之氣的影響!
「條件。」徐小受眼睜睜看著偌大一頭虛空侍就這樣被吞掉了!
而天人五衰,肉眼可見的狀態在恢複著。
這是什麼能力?
衰敗之體還有這種,可以吞噬彆處能量,充實自我的手段?
還是說,這是他的鬼獸之力?
「不用條件,我們要是合作關係,你就不用如此敵對我了,我對你並沒有惡
意,還能幫你完成你想要的,隻需必要的時候,你幫我幾次即可。」天人五衰道。
「幾次?」
「幾次隨你,我信得過你,而我最大的希望,其實是你不要乾涉我的行動,當然,可以的話,你們聖奴,對我天人五衰這個人,一並視而不見。」
徐小受敏銳捕捉到了天人五衰話語的重點。
「隻對你?」
「隻對我。」
「閻王呢?」
「他們的死活,與我何關?」
這是個真冷血的變態徐小受弄清楚了天人五衰這個人該有的真實定義,他懂了。
「我可以合作,但絕不會去做」
「放心,不會讓你刻意去做違背你內心原則的事情,你有絕對的自由權,就跟你在聖奴中的定位
一樣,你甚至可以單方麵違背合作關係,對我暗下黑手,隻要你想。」天人五衰打斷道。
「你瘋了?」這一下,連木子汐都忍不住了,縮在狂暴巨人掌心中弱弱開口。
「怎麼樣?」天人五衰不為所動。
「我答應了!」徐小受很是乾脆的點頭,「在虛空島中,我不會乾涉你的行動,必要時還可以幫你,但你們也不能對我和我師妹動手,你們閻王。」
天人五衰唇角一翹,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
他甚至隻夠得及這金光巨人的腳趾頭高,但他還是伸出了手,靜靜等待著巨人趴下來同他握手。
場麵,十分滑稽!
「合作愉快。」
徐小受隻簡單道了一聲,沒有半點握手的想法。
鬼知道碰了這個衰敗之體,會沾染上什麼厄運?
將木子汐放下來,變小之後,天人五衰不顧還在整理著裝的徐小受,轉眸便盯上了那個雙馬尾女孩。
「小丫頭,你想一輩子都縮在你師兄的懷裡,自己享受安寧,讓他去麵對風暴嗎?」
木子汐一下怔住了。
徐小受噌的怒目掃來,「你想做什麼!」
天人五衰巋然不動,望著木子汐,「小姑娘,跟我走吧,我不會對你動手但隻有加入閻王,同我一起行動,你的神魔瞳才能保住,這對你,對徐小受,都好。」
木子汐下意識要往自家師兄方向靠,結果腳一抬,卻停住了。
「你有病嗎?」徐小受刷的擋在了小師妹身前,冷眼視去,「你們閻王是見人就挖嗎,我說了,不可能加入閻王,我師妹也不會!」
天人五衰靜靜盯著對麵這憤怒的年輕人,右眼中還殘留著血色。
「這是她的人生,你無法為她作決定就如同你,沒有人可以為你做決定,左右你的意誌,不是嗎?」
「滾你丫的!」
徐小受拉著小師妹轉身就走,他差點就要撕毀方才的合作協議了,隻是沒敢。
惹不起。
我躲,成了吧?!
「徐小受」
「彆告訴我你心動了?他就是個瘋子!」徐小受一臉震驚,不是吧,小師妹
已經傻到這個地步了?
「不是,那個次麵之門」
對哦!
徐小受這才幡然醒悟,轉眼望向次麵之門的方向。
宇靈滴的水係分身被折磨碎了,但他的東西,還留在現場。
「不用想了。」
這個時候,天人五衰已經去到了次麵之門下,他手一伸,直接從這虛幻的光門之中穿過。
「果然,隻是'次麵之門的幻影」
「如若是宇靈滴拿到的次麵之門,他發揮不了多少作用。
「次麵之門得用聖力來催動,至少半聖才能真正啟用它,還得耗費極大代
價。」
徐小受若有所思,「那這幻影?」
「隻是借用了次麵之門一點力量,勉強用來扭曲空間而已,倒是夜梟真給他救走了,估計也不是傳進內島,而是傳回了次麵之門的本體處。」
天人五衰頭都不抬,開始收拾起了戰場。
他從某處用手指沾起了一滴發黑的血,又從旁邊撿起了一根黑色的羽毛,最後拿出了匕首,從自己心口處割下了一片因為靈魂殘缺而變得黑色的肉。
「他想做什麼?」
木子汐看得心驚肉跳。
徐小受同樣眯起了眼睛。
天人五衰沒有理會這二人,循序漸進的來。
撿完東西割完肉,他從空間戒指中抓出了桌台一張,香三炷,杯三盞,鄭重放好。
而後,他拎出了一個臟黑的牛骨酒壺,往杯盞中倒酒。
透過「感知」,徐小受得以看見,天人五衰的動作小心翼翼,一次隻倒一滴酒。
那酒入杯盞,不覆十分之一,僅沾杯底。
天人五衰再依次將黑血、梟羽、黑肉,放入了那三個酒盞之間。
徐小受眼皮已經開始在狂跳了。
這個瘋子、這個變態,儘做一些詭異無比,讓人望而生畏的事情。
「你想乾什麼?」
徐小受忍不住發問。
可天人五衰隻是輕描淡寫掃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雙手合十,焚香低喃。
木子汐耳朵動了動。
徐小受「感知」大開,感覺不能聽,卻又傾力去聽。
一邊聽,他還從身後伸手,緊緊捂住了木子汐的耳朵。
木子汐沒好氣抬眸剮了自家師兄一眼,就你能聽,我不能聽是吧?
「受到詛咒,被動值,+1,+1,+1,+1」
天人五衰前麵似乎說了一些聽不懂的咒文。
很快,他神情變得激亢,雙目亮出綠光,猛地抓住了第一杯酒,往祭台下一倒。
「一杯澆人油,碌碌提濕袖。」
滋一下,聽懂了內容的徐小受,渾身汗毛豎起。
天人五衰動作很快,第二杯續上,往前方一酒。
「二杯煎身骨,鬱鬱寡冥壽。」
他在乾嗎?
他在詛咒?
這家夥的能力,未免有點太惡心了吧!
一直被詛咒,從未害怕過的徐小受,第一次對「詛咒」這詞,產生了恐慌。
天人五衰很快續上了第三杯,將杯中之物,揚酒上了天穹。
「三杯熬魂湯,滾滾臟靈帚。」
「受到驚嚇,被動值,+1。」
天人五衰合十的雙手一抻,猛然拍上了祭台,爆聲大喝:
「祭酒斟三杯,晦君三屍臭。」
「去!」
手一甩。
祭台連同其上之物炸成了血紅色的詛咒之光,刷一下飛掠向了天邊,消逝不見。
這個方向真煌殿的方向?
徐小受心臟怦怦狂跳,拉著小師妹後撤了一步,高聲再問:「你在做什麼?詛咒夜梟?」
天人五衰做完了一切,終於抬眸望來了。
他的目光先是看到了徐小受,而後停在了木子汐身上,停了許久,才望向遠方,咧嘴笑道:
「我的獵物,怎麼可能跑得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