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祖源帝劫轟在了橢圓籠罩全場的天機世界上,往四方斜散而去。可強大的力量,亦頃刻將這世界轟爛。
貳號的速度,太快了!
刷刷幾聲,徐小受又回憶起了此前被這戰爭機械支配的恐懼。
四道被分開的祖源帝劫之下,幾乎是同時,閃出了四個貳號的身影。聖裁之劍裹上天機道則,淩空四斬。
「粉碎之劍!」
一
四道粗碩的雷劫被當場劈碎,化作無儘能量炫光,往四麵八方炸開,給罪一殿的黑暗,綴上了漫天星辰。
帝劫之力,彌散萬裡。
「這就是解放態·天機神使真正的速度,和攻擊力?」徐小受瞠目結舌,眼神不由瞥向了老師。
「不要試圖招惹四神使,後果很嚴重。」梅巳人波瀾不驚道。
可您方才控住的,就是這種怪物啊.....徐小受唏噓不已,一山更比一山高,莫過於此了。「我們得跑了。」
梅巳人一點看戲
的心思都沒有,脫困之後,拉上徐小受,叫上了小白鼬寒爺,就要離開此地。
可突然,三人動作一僵,停了下來。
····...
「隆隆隆!」
另一邊,祖源帝劫快速變異,這是有半聖挑釁它了。
在旁邊打渡劫者就算了,還打到它祖源帝劫身上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黃泉怔神。
他一時想不破貳號為什麼要拚死為薑布衣擋這一劫,這樣做,帝劫變異,貳號也得被拉入渡劫狀態之中,吃力不討好啊!
因為同情?
可笑!這根本不可能!「咻。」
光,忽從天邊閃起。
黃泉腦海裡有如閃過霹靂,一下通悟。「萬道遲退!」
他下意識再使用了這一式靈技。
可是,祖源帝劫不僅變異,力量還波及了到了戰場之外。現在要逆轉時間,就不是逆轉一個人,一小塊地的時間了。
而是要逆轉幾乎小半個罪一殿,包括貳號、薑布衣,乃至祖源帝劫的時間!「黃泉大人?」天人五衰收好半聖位格本在等待溜走,驚眸望來。
「失敗了。」黃泉心情沉重,祖源帝劫的時間,哪裡是他可以逆轉的?他要能逆轉,就不是半聖,而是聖帝!
貳號方才斬劫所圖,不在拯救薑布衣,而是要將顏無色,放進場內來!「跑.....」
黃泉一字之音尚未定下,一道幽光射來。
薑布衣苟得一命,卻不像黃泉那般,還要擔憂顏無色——他已再無多餘的什麼可以失去。
光腳了,就再不怕穿鞋的!
薑布衣第一時間,不是去管天人五衰手上捧著的屬於自己的半聖位格。而是窮儘畢生之力,以奪舍的方式,將自身能量,注入黃泉。
幽光入體,黃泉受控,一時僵滯。「宇靈滴!」
「給我宇靈滴!」
薑布衣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黃泉口中吼出。
他根本不想要奪舍黃泉,他也知曉自己奪舍不了。
但借助奪舍之法,這是他在失去了三厭瞳目之後,唯一能稍稍操縱一下黃泉意誌的手段。
黃泉體內時空之力勃發,頃刻把薑布衣轟出身體。
同一時間,他卻發現自己在方才一刹失神受控後,已從體內世界中掏出了青銅鼎。而被轟出體外的薑布衣,血煙卷起青銅鼎,如奪至寶,亡命逃竄。
「螻蟻之徒,安敢入本座之身!」黃泉眸底閃過怒色,同時還有猩紅之色。「黃泉大人,沒時間了,我們該跑了!」
好在閻王有兩個人,這下輪到天人五衰清醒著及時製止了受血世珠影響的黃泉。
黃泉這才回過神來,察覺到金色水滴還在身體內,轉眸瞪了天人一眼,腳下空間之力閃出。
「呃?」
閻王二人,突然也僵在了原地。..-
「宇靈滴!」
「本帝要你活著,你就不能死!」
另一邊,頂著上方轟鳴醞釀著的第四波祖源帝劫。
薑布衣硬生生給虛弱無比的自己還擠出了一滴半聖精血,滴在了青銅鼎內宇靈滴的無頭之身上。
頭顱,緩慢恢複....這速度簡直教人抓狂。
薑布衣魔怔一般,不顧後果,索性凝出部分殘魂。
半聖精血連靈魂之血雙管齊下,宇靈滴快速恢複,很快冒頭。這位靈部首座頭一凝聚回來,還沒看清周圍。
薑布衣勉強化形,驚慌失措瞥了頭頂祖源帝劫一眼後,捧著宇靈滴的頭顱就劈臉咆哮,唾沫橫飛:
「次麵之門!」
「給本帝將次麵之門召喚出來,截斷祖源帝劫!」「不然本帝抱著你,大家一起死!」
宇靈滴傻眼一般,怔然抬眸。
九天之上,四道祖源帝劫醞釀成功,即將劈下。「啊這....」
宇靈滴腳一軟,險些暈倒,像是短暫沒法將眼下發生的一切,同他失去意識之前的畫麵聯係起來。
「發生了什麼?你在封聖帝?你這是,你怎麼了.....」
「閉嘴!給本帝閉嘴啊!次麵之門,截斷帝劫——就這個條件,你完成了,本帝給你當牛當馬都行!」
「呃,次麵之門,已經送給黃泉了....」」
「那他娘的肯定是假的!你小子詭計多端,怎麼可能送出去真的?本帝要次麵之門啊啊啊!」
「那,就是真的....."宇靈滴弱弱喃道。「」薑布衣瞳孔定格了顫動。
這一刹,時間像是停止了,世界無比安靜。
薑布衣無聲抬眸,瞥見了遠方僵硬的梅巳人、徐小受、寒爺。瞥見了同樣愣在原地的黃泉、天人五衰。
瞥見了青銅鼎內訕訕縮頭的宇靈滴。——世界,為什麼是灰白色的呢?「本帝,要你何用?!」
薑布衣一聲爆吼,勃然跳起就是一巴掌,當場將宇靈滴的頭顱打爆。逃!
既然奪不到次麵之門,隻剩下下之策,硬抗著祖源帝劫離開此地,去其他地界尋求活路....
一定會有活路的!
一定!
薑布衣扔下青銅鼎,他已無力麵對黃泉、天人五衰合擊,隻想化作血煙即可遁走。哢!
才一開遁,血煙一僵,薑布衣重新彙出了人形。「跑不了了.....」」
整座罪一殿,完全被不知名的偉力封鎖,誰也無法利用規則、空間、遁術等能力離開。薑布衣再次看向梅已人,再次看向黃泉。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兩撥人感覺上想跑,卻突然不想跑了。不是不跑,而是無能為力!
光,從遠方亮起,驟然閃近。
閃進了罪一殿,在極高之巔,在雷劫之下,徐徐亮起。「呼....」
解放態·天機神使被拘在時之國內,卻長長舒出了一口氣。
哪怕他現在身上掛了祖源帝劫,他依舊雙手摁住聖裁之劍的劍柄,將之***了身前空間之中。
微微頷首,以示禮敬。「光!」
一字飄落。
虛空劇烈顫抖,如被莫大氣壓層層刷下,瘋狂扭曲。
一輪熾白烈陽,有如旭日東升,在遠方之光定格於天之時,憑空而成!天地,在此刻失去了顏色。
連屬於祖源帝劫的紫紅,都在熾白之下,聊勝於無。「轟隆隆!」
隻聞其聲,不見其形的祖源帝劫,在強光之下突然閃出、降下。薑布衣失去了思考能力,絕望等待死亡。
便這時,背光的黑暗中,倏然閃進一個黑色身影。
他屈臂一打,變異了的祖源帝劫轟然潰散,繼又被同化成光塵,消碎成能量。所有人抬眸視去,在勉強適應了刺眼強光之後,瞧清了來人真容。
那是一個老頭。
他有著淡金色的微卷頭發,穿著一身華貴鑲金綴玉的長袍。
當他的形象得以在所有人眸底勾勒完畢之時,正義的烈陽也已在黑暗之中完成了誕生。
光,滲進了每一個角落。
晦暗且霧靄沉浮的罪一殿,亮起來了!
從來沒有人見過光明照耀之下的罪一殿,大家都隻是靈念粗略掃過,能視物就行。但此刻,罪一殿亮起來後。
得見
戰場是滿地狼藉、碎石漫野。
可遠方還有迷宮圍牆,迷宮圍牆上並非真的光滑無物,而還有一些人、獸雕紋,栩栩如生。
圍牆在輕微的移動。
每一次動,便會濺起塵糜,在光束下隱隱沉浮。
視線往上,越過破爛的空間,可見極高的穹頂之上有巨大無比的橫梁交錯。
除了中間被各番雷劫、各種大戰餘波轟得破洞外,通過遠處保存良好的,依然可以看出罪一殿大殿其實有很是華貴的內飾。
這裡,原來本該如此美輪美奐?
徐小受頭皮發麻間,思緒猛然拉回來,定格到了那個老頭之上。他就是.....顏無色?
烈陽之下,光明之中,一頭淡金色頭發的顏無色伸手用力拍了拍腦袋。
他神情隱含暴躁,似乎經受過什麼不堪,聲音無比蕭殺,壓抑著無儘的憤怒:
「一群生活在臭溝臟水中的醃臢無禮之徒,一幫躲藏在犄角旮旯裡的蠅營狗苟之輩,在這裡嘰嘰歪歪,圖謀個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