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舉目望去,但見南邊飛來一道妙曼身影。
女子斜持長劍踏空而來,身著鏤背長裙,香肩***,膚若凝脂,欺霜賽雪。
她五官精致,眉目如畫,有如天上仙女,然此時俏臉卻密布寒霜。
特彆那一雙凝煉了滿溢殺機的美眸,幾有利劍之芒在往外迸射,教人無法逼視。
嬌聲落時,聖威和劍意在其蓮步踏後,化作無形的波動層層蕩開。
真煌殿遺址、巨人國度廢墟,一時間飛沙走石,攪得人心惶惶,驚議四起。
「劍聖?!」
「怎麼又來一位劍聖?」
「她不是饒妖妖呢,饒劍仙嗎?」
「紅衣執道主宰,七劍仙之一,絕色榜二十四,號稱第一劍女的饒劍仙,也同已人先生一樣,封劍聖了?」
「是了,之前確實有聽到一聲封聖劍鳴之音,原來是她?」
「天空之城,果然是封聖之地啊!」
「好、好美,這背……」
驟然進場的饒妖妖,在島上煉靈師間掀開了軒然大波。古劍修梅已人在之前一戰中展現了劍聖的力量,一劍就能斬無貳號。
那麼這位同列七劍仙之一的聖神大陸第一劍女,便是年齡小了些,此時同封劍聖後,戰力又能弱多少呢?
她隸屬聖神殿堂,現場戰鬥卻是聖奴、閻王占了上風...
毫無疑問,從這情況看,又是大戰將起!
懂事的人已經開始挪位置了。
劍聖對劍聖,有如針尖對麥芒,靠得太近非但學不會古劍術,反可能把命搭上。
「都在..」
一眼望去,饒妖妖見到了許多的生熟麵孔:
滿臉平靜淡然的貳號、藏在真煌殿廢墟中抬起頭麵露喜色的宇靈滴、立在三大意象之中的熟悉的光..顏老?停止搖扇的梅巳人、萬惡之源看起來卻人畜無害的徐小受、被自己從不赦廳中劈開封印最後因為封聖而沒能抓住的化為巨大鬼獸的寒天之鼬、暗中縮在角落裡渺如螻蟻的橙色麵具人
還有,側首望來的這家夥,八尊諳
饒妖妖瞳孔一縮,這是怎樣的一副畫麵?
放眼望去,滿地半聖!
這些個在大陸上舉足輕重的人物,此刻通通立於虛空島戰場廢墟之空,高低有彆,大小有差,錯落有致。
下方,則是完全化作半透明的由各大斬道、太虛級煉靈師勾勒而出的背景板。
所有人,因由自己一聲喝響,齊齊投目望來。
這樣一副畫麵入眼,不得不說,太具衝擊感!
「我隻是被血界影響,被時之國囚禁了一會兒,這裡發生了什麼?」
明明很短,饒妖妖卻感覺自己脫離戰場,足有一個世紀之久。
去之前,罪一殿好好的,隻炸了真煌殿一個。
來之後,現場一切成了廢墟,幾位本該出現在這裡的其他半聖,也不見了。
「他們,隕落了?」
薑布衣不見了。
有過封聖梟鳴的夜梟也不在場。
在瞥見三象拘帝之景,瞧清顏老的狼狽之態後,聯想到這一切,饒妖妖氣勢都不由一滯。
現場其實隻一個梅已人都能令得她氣勢有挫,畢竟這是她的劍道啟蒙老師,遑論還有這麼多位半聖盯著。
唯一失望的是,不該到的人到齊了,而那個最該死的黃泉,卻不見蹤跡。
饒妖妖目光不留痕跡掃過閻王的橙色麵具人,暗自鎖定了他的氣息,便將視線留給了這副世界名畫中的當首一人。
毫無疑問,現場最讓她驚
訝的,不是貳號、顏無色等這些她已知的會在場之人,而是八尊諳!
「八尊諳,怎麼會在這裡?」
饒妖妖思緒一動——她並不蠢,都不用怎麼思考,就察覺到了不合理。
封聖後見過貳號,所以饒妖妖知曉更多。
如果說虛空島這一盤大棋,真是道穹蒼和八尊諳在下,那他們雙方必是以用棋為先,誰先下場,誰就輸了。
這並不難理解。
因為下場者算是自動放棄了幕後身份,轉向明處,成為棋子。
由暗轉明,不就等著勢均力敵的那個還在暗處的對手,開始集中算計、猛攻致死麼?
所以
「他是徐小受!」
饒妖妖第一時間斷定,這個八尊諳絕對是假冒的。然而得出八尊諳是由徐小受所變的結論後,她又見到了徐小受本人也在場,就在梅已人的旁邊。
饒妖妖思緒一阻,後又貫通:
「徐小受,掌握了身外化身等能力,繼承自聖奴說書人?「
這是她在短時間內能能想到的最大可能性。
較之於八尊諳自己入了棋局這荒謬之事,徐小受哪怕掌握的不是身外化身,而是半聖化身,這事都比前者靠譜!可為什麼需要思考呢?
貳號就在現場,有什麼不明白的,張嘴一問即可。饒妖妖當即放下了追殺黃泉一事,連之前沒拿下的寒天之鼬也放下了。
她將重心放到了現場這更為重要的局麵上,望向貳號。「解放態……」
這還是饒妖妖第一次瞧見解放態·天機神使的模樣。不得不說,白鎧、光翼、聖劍、光環勾勒出的形象,確實神聖而高貴,展現的力量也很強大。
但同時,這也令貳號失去了更多的人性。
所謂天機神使的眼睛本就無神,現下看來,幾乎已接近空洞,同普通的天機傀儡無異。
饒妖妖不甚在意,遙遙問道:「此地發生了何事?道與我知。」
「……」
沒有回答。
偌大虛空島,隻餘鶴唳風聲。
所有人看著她,沒有人敢說話。
島上的煉靈師唯唯諾諾,最後愣是一個都不敢發聲,不敢摻和進這般局麵。
饒妖妖黛眉一蹙,心生不妙預感。
但哪怕顏老不知為何會被八尊諳以九劍術用三才劍暫時拘禁,哪怕貳號不知為何短暫之間竟沒能回過神來快速回答她的問題,哪怕現場不知為何還有這麼多人都以莫名其妙的目光看著自己
不在血界,失去製約手持玄蒼神劍的饒妖妖,怡然不懼。
「貳號?」她再開口。
「」貳號眼神空洞,依舊無動於衷。
饒妖妖美目微眯,視線環顧,掃了眾人一圈,更覺氣氛詭異。
某一瞬,她心跳忽漏一拍,感覺自己是不是沒有完全堪破時之國。
還處血界,還在幻境之中?
輪回、沉浮,而不曾走出來過?
否則,置身於此,怎如置身於第二世界,與現場眾人格格不入,更無人搭理自己?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