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六章 心靈犀相視一笑,非人哉小受采藥(1 / 2)

“什麼情況!”

“聖帝北槐,被神亦一拳揍飛了?”

“神亦不是體修嗎,怎麼能對神魂體造成傷害?這餓鬼……他才是魂修吧!”

“你傻了?‘鬼門關,神稱神’忘了?他要沒有對抗靈魂體的傷害,當年如何能一戰封神?這是‘餓鬼道’!”

“餓鬼道,是什麼?”

“不造啊,但他剛才不是說了‘餓鬼道’這三個字嗎,想來跟這個有關……”

“淦!”

神亦的這一拳不可謂不震撼。

聖帝在此刻大半觀戰者的心中,是一個快要被遺忘了的詞。

而當北槐攜勢凝出真實態,將神魂體具現化到肉眼可視的地步時,所有人心中更是對之隻剩敬畏。

他們憶出了“聖帝”為何境界。

這幾乎就是“無敵”的代名詞。

可眼下,就是這麼一個倏然闖進戰場的不速之客,以人類之姿衝進鬼門關,再化作餓鬼形態出來,一拳將那無敵的聖帝,揍飛了!

“神亦,未免也太猛了……”

“但是兄弟們,你們發沒發現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啊,他站的,是聖奴的立場!”

當第一個清醒者從大戰的高潮中脫離出來,看向這場麵的策劃者後,後續眾人也紛紛回過了神。

探眸而望,高空之上,此刻隻徒留一金色的霸氣王座。

王座之上,聖奴受爺就這般恣意張揚翹著二郎腿坐著,一手擼貓,一手耍著兩顆巨大的核……龍杏子。

他後背輕靠,下巴微抬,嘴角一邊不動,一邊往上斜起,眼裡寫滿了薄涼和戲謔。

他太裝了!

他甚至操縱著虛空中的金色王座,在緩緩旋轉!

北槐被一擊轟飛的同時,他還試圖搶走那屬於神亦的光芒,仿佛他才是這場大戰的主角。

他竭力讓自己鼻孔裡的哪怕一根鼻毛,都要被這場戰鬥的觀戰者們清清楚楚地看到。

而當北槐真的被神亦化作餓鬼一拳轟飛之時,這位受爺又猛地從金色王座上站了起來。

他麵上的激動之色一閃而過,又風輕雲淡地坐了回去,重新翹起他的二郎腿,手中龍杏子也變成了摹仿者。

世界突然黯淡了下來。

昏暗的天穹之上,跟著多了一光,吸引了所有人視線。

太巧合了!

這光竟好巧不巧地就落在了金色王座的受爺身上,將他那略帶不屑的淡漠話音聲,傳遍了全場:

“聖帝北槐,我在等人,你在等什麼?”

“等死嗎?”

嘶!

一刹間,所有人頭皮發涼。

能在聖帝一擊臨於前時而麵不改色,又敢在聖帝被揍飛之後這般毫無人性去落井下石。

普天之下,可能真就徐小受這一奇葩了!

“聖奴,受爺……”

“果然隻有起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外號,這位真的是爺啊!”

“但他怎麼敢的?他就王座吧!今日過後,他怕是連睡覺都不得安生,得時時刻刻擔心突然暴斃!”

“大家彆忘了,他跟我們一個年紀,或者比我們……呃,還小,按常理言,他現在應該跟我們一起進行聖宮試煉才對……”

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幽幽一言,徹底給所有人乾沉默了。

是啊!

差點忘了!

這特娘的,還真是個青年輩……

“受到注視,被動值,+635。”

“受到畏懼,被動值,+526。”

“受到欽佩被動值,+568。”

“受到擔憂被動值,+1。”

魚知溫癡癡地望著高空王座上那以一束光奪走了大戰所有輝煌的青年……

她突然笑了。

笑聲嗆到了身上傷勢魚知溫重重咳了幾聲,眉間難掩疼色。

她還在笑。

且笑得很是開心。

魚知溫用手背掩著唇,邊笑邊咳,嘴角血色都溢了出來……

她仍舊在笑!

在那莊嚴的聖山上,魚知溫見過了太多裝腔作勢的所謂聖子們,自命清高,英武不凡。

他們連衣服上的哪怕一個褶皺,都會時刻記得擺平,永遠將最從容和最自信的一麵,示之與人。

他們執聖言,提聖命,高在雲端,從不會有卑賤粗鄙、小人得誌的嘴臉。

甚至連聖山上的那些高層,一個個也都很會拿捏姿態。

要麼沉默寡言,惜字如金,一道命令隻下達半個字,餘下給人去猜,猜不中、做錯了就罰。

要麼莊重神聖,自詡正義,暗地裡是什麼樣魚知溫確實也沒看出來,更加不想去看。

但明麵上那些人的正義,也隻是為了自身利益而製定的規矩,是一部分人的正義,甚至非絕大部分人!

他們言行得體,光鮮亮麗,絕無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如小醜布戲,嘩眾取寵,做出似此刻徐小受那般堪稱“玷汙耳目”的舉動。

魚知溫卻看著徐小受眼下這些“玷汙耳目”的一舉一動,看得滿心歡喜!

她從小到大活在聖山,見到了太多的“聖”。

直至逃離聖山,步入塵俗,他才見到了許許多多真實的“人”。

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魚知溫知道徐小受在裝、在做作、在賣弄風騷、在嘩眾取寵!

她以前也很討厭這種人。

現下她這般看去時,看到的卻是真實,久違的“我就是要將我的快樂,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並且要讓你知道,我就是懷著這種惡趣味、這麼做了”的真實。

這種味道,彆人就算複刻了當下徐小受的一切動作,都做不出來。

它就姓徐!

高空中金色王座上的徐小受,忽然就轉到了這一麵。

他不再以鼻孔示人,而是認真垂下了眸,仔細看向了下方某處。

“怦怦……”

魚知溫心跳短暫漏了一拍。

他在看我!

她無比篤定,這個家夥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這般直接看了過來!

那唇角一直掛著的半抹笑意忽然就不見了。

魚知溫神情都有些慌亂,快速眨著眼睛,佯裝若無其事地將目光挪向了另一邊,伸手摸起了一塊剛好被炸成了六棱、跟人工雕刻出來一樣的奇異石子。

可世界突然就消失了!

不翼而飛的那種!

霎時間,心頭那般有如丟失了寶藏一樣的巨大遺失感,催使著魚知溫強自冷靜地轉眸,再次看回上方。

她很是平常心地看了過去。

王座上的那個家夥眼睛好似也快速眨了一下,也好似沒有,接著鎮定無比地挪開了目光。

世界回來了。

可那種遺失感,更加強烈了。

他,並不是在看我……魚知溫小臉上的笑容消失,再也沒有出現過。

……

笑容其實並沒有消失,隻是發生了轉移。

當徐小受看到小魚在笑的時候,他就明白北槐給的那誅心之仇,自己算是替她給報了。

“應該挺爽的吧?”

“我也挺爽的,就是這些話真要說出口,還挺中二的……”

嘖嘖嘴,徐小受瞥了眼大飽一餐的被動值庫,收了二郎腿看向戰場。

神亦一擊之後,並沒有乘勝追擊,狀態從巔峰直接跌入低穀。

他退進了鬼門關中。

再出來時,已回歸成了光頭赤膊大漢的形象,落到了王座上徐小受的身邊。

徐小受已經很是高大了,身材不說過分強壯,也是極為勻稱修長的級彆,何況還是在如此招搖的金色王座上。

可在那粗壯如牛的光頭大漢身邊,金色王座都像失去了光,如同一張破敗的小木凳。

神亦頭都不回,淡漠言道:

“小鬼,關門,放什麼來著?”

“受到驚嚇,被動值,+1。”

徐小受都沒有感知到神亦眼裡有半分寒芒,這會兒卻感覺精神被螞蟻狠狠咬了一口,連背脊都在生涼。

“放我一馬、放我一馬……”

他急忙起身,將王座推到了神亦屁股下,“大哥,你坐、您坐……”

神亦一側身,瞪了這個毫無尊卑感的小子一眼,提腳嘭一聲就踩在了金色王座上,暴力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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